砍刀在巨大的衝擊力下歪斜向一邊,紮入棉被,撕破布料,棉花取代了鮮血,從洞口瘋狂湧出。
砰砰砰!
緊隨而來又是三聲槍響,燧發槍的主人槍法精湛,每一槍都能打到他想要的地方,先是把手連接之處被火焰融毀,再是試圖舉起刀的手被子彈折向反處。
最後是致命的太陽穴,子彈翻湧出巨大衝擊力,林芝芝睜大雙眼,身體歪倒向子彈前進的方向,向外懸空一半後失去支撐控製不住栽倒下床。
黎旦一腳踹開門,在他背後是堆被火焰焚燒隻剩下一點的顏料,他單手舉槍,姿態隨意,眼神卻死死盯住林芝芝,目光冷冽,穿透黑暗,捕捉著獵物哪怕一絲微弱的動靜。
小觸手彈性一直很好,他動了幾下直接從人類肩膀上遠距離跳上床,舉起砍刀扔向最遠的角落。
還在試圖爬起來摸索的林芝芝呆住,又一次尖叫出聲,化為血肉碎片,崩潰著砸入地板。
“媽媽?”
稚嫩童音打破屋內寂靜,黎伊知慢吞吞轉過去,看向不知所措的小男孩。
在一點燭火照耀下,床上的男孩已經和之前見過的模樣完全不同,失去幻覺遮蓋的怨展現出真實外貌。
那已經不可以稱之為人,就像是用劣質粘土隨意捏造出來的人形,隻在眼睛與嘴巴位置象征性戳進去幾個黑漆漆的洞。
“媽媽,媽媽怎麼了?”
他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現狀,粘土很僵硬,說出口的話甚至都和口型匹配不上。
“旦旦?”
小觸手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做了,他想要幫一下小男孩,但他沒有處理汙染的經驗,於是把目光轉向了靠譜的人類。
黎旦聞言,走上前半跪著蹲下身,沒有拿槍的手輕輕撫摸上男孩粘土質感的光滑頭頂,靜默許久才低聲說道:
“晚安。”
說罷,比往日更加接近於白色的火焰淺淺一層覆蓋燃過全身。
好溫暖。
和母親的懷抱一樣,無論多麼難受,全身的僵硬都開始放鬆,所有防備與不安全部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漫長平靜,呼吸隨之均勻。
男孩在暖意包圍下閉上眼睛,困於彆墅日複一日度過死亡前一天的怨緊跟著隨風散去,徹底安眠。
“這樣算結束了嗎?”
黎伊知又跳回到人類肩上,拿觸手蹭了蹭他,大約是最近太過頻繁,人類都顯得習慣了。
“嗯,已經被汙染成怨的最好解決辦法就是讓他們安眠。”
重新將燧發槍塞回大腿上的槍套,黎旦一邊走一邊回答小觸手的問題。
接下來就是林芝芝的死亡了,他們得快一點。
彆墅內依舊一片寂靜,所有將要發生的事情都被裝裱名為房間的畫框內,不過去掀開畫布好像就什麼都不會發生。
黎旦來到樓梯,探頭向下方看了一眼,手臂用力帶動整個身體翻過扶手,從二樓跳下,輕盈的像隻貓。
小觸手因為降落速度而縮起吸盤,緊緊黏在人類衣服上。
正當他要放鬆,忽然又是一股力道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