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嫚巧生著氣,也沒有太為難沈素。
聽到了沈素的需求,一溜煙就竄了回去。
在她離開的瞬間,沈素明顯感覺到身體有層薄膜脫落了,她的眼睛看不到什麼,但她猜辰嫚巧的能力應該是有範圍限製的,她現在離開了她的身邊,那分給她的隱身能力應該也消失了,那也就是說她已經暴露在了彆人眼裡。
沈素還沒有看到人,但她已經對危險有了感知。
看吧,她就說那條小狗並不靠譜。
“救我,救救我……”
隨著沈素暴露,嘶啞低沉的聲音陡然響起,灰蒙蒙的霧中隱隱約約能夠看到幾個黑影,沈素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忽然有點後悔沒有將長刀一並帶出來,雖然可能是沒有什麼作用的,但起碼能讓她心安一點。
沈素往後退了退,手不自覺地朝著口袋裡摸去,想要尋找能夠讓她心安的東西。
她的口袋裡永遠放著相同的東西,糖果和那片玉瓷。
溫涼的玉瓷讓躁動不安的心得到了撫慰,沈素下意識地將它拿了出來,用力捏在手心,想要降下些驚惶。
沒想到那片玉瓷剛剛拿出來,附著在表層的溫度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燙,太燙了。
玉瓷仿佛變成了燒紅的烙鐵,輕易燙穿了沈素的手心。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沈素甚至沒來得及鬆開手。
血肉和玉瓷粘貼在了一起,沈素疼得發出聲悶痛,傳到耳邊的聲音越來越近了:“救救我!你救救我!”
沈素眼前有著一層剛剛爬上來的水霧,模模糊糊地看著一個人影爬了過來,她急忙用另一隻手擦了擦滲出的淚,讓受阻的視線能夠看清朝著她靠近的東西。
那是……黃唳!
不,他已經不是黃唳了。
此刻的黃唳早已不是搭訕衛南漪那天還算體麵的模樣,他的四肢前端已經木化,不再能直立行走,隻能在地上爬動。
僵硬的四肢每每挪動一下都會發出嘎吱一聲響。
他不像是個活人,像是個木偶。
要不是剛見過這張臉沒多久,沈素還真認不出他。
他的身體朝下弓著,腦袋卻是扭曲朝上的,整張臉詭異地笑著,喉嚨裡發出的聲音嘶啞難聽,還混合兩聲嗚咽:“救我,救救我!”
聲音是在求救,可他走得越來越快,手臂上開始長出根根尖刺,眼神也變得陰冷滲人。
他更像是來殺沈素的。
黃唳的肚子圓滾滾的,皮肉朝外翻著,還有幾個暗黃色的圓包長在外翻的皮肉上,他像是隻被剝開肚的蟾蜍,隨著他越走越急,剝開的肚子裡開始掉落青綠色的孢子,細小數量繁多,混合著血,潮濕可怖。
沈素顧不得手上的疼痛,拔腿就跑。
一邊跑,一邊喊:“辰嫚巧!”
她討厭將希望寄托於人的感覺,可是她現在隻能求救辰嫚巧。
沈素還是被恐懼拖累了腳步,她跑得沒有黃唳快。
她跑到院子裡的時候,黃唳也追上了她。
沈素即將被尖刺紮中的瞬間,辰嫚巧突然從房間裡衝了出來,手裡還拿著沈素的外套和圍巾。
辰嫚巧搭上了沈素的肩,一瞬間她們的身體就從黃唳眼前消失了。
目標消失的黃唳,隻剩下滿院子亂竄。
辰嫚巧帶著沈素避開黃唳,頗為驕傲地說:“看吧,我就說我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