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寒聲腳步很急,衣袂在風中擺蕩。她的身側跟著一個眉目飛揚桀驁的女人,梳著高馬尾,身著紅色窄袖交領勁裝,手中提著一柄刀,同樣是步履如風。此人是鬼穀真傳商紅藥,年輕一代中的首席,未來的鬼穀掌門人。當年天澗之戰發生時,她正在外遊曆,故而沒有參與其中,能保留一條性命。她與越曇也有著舊交情,在越曇身敗名裂後,十八年間,她一次都沒有前往太乙宗去探望越曇。
“麻煩素道友了。”方倦之與素寒聲對視刹那,便轉移視線。
素寒聲“嗯”一聲,沒看方倦之,更沒看越曇。她身側的商紅藥動作更快,一把從方倦之的手中將越曇拽了過來,掐著她的下巴,皺眉看那雙失神的眼睛,寒聲說:“真的神誌不清了?”
方倦之垂著眼:“除了說對不起大師姐,她再也沒講過其它的話。”
商紅藥心中煩悶,手一甩,又將越曇推開。她轉頭看素寒聲,問:“能治?”
素寒聲心不在焉說:“試試吧。”
商紅藥可不想聽這模棱兩可的答案,她一挑眉,道:“關鍵在她的身上,必須治好。要不然就隻能去——”她的語調逐漸凜然寒峻,停留片刻,薄唇中還是擠出兩個寒氣凜凜的字,“搜魂了!”
彆說是素寒聲,連方倦之都拿怪異的眼神看商紅藥。
商紅藥在她們的視線下不動如山,從容說:“天澗不容有失。”天澗惡氣逆衝,妖魔鬼怪橫行,到時候會給道域帶來莫大的浩劫。越曇本就是一個該死的人,如果有需要,那被犧牲也是理所當然。數息後,她又冷冷地笑了一聲,“素道友已經數年不去太乙宗了,想來對聖人蠱的鑽研已經夠了,不需要越曇做藥人了。”
素寒聲掀了掀眼皮子,不鹹不淡道:“商道友往來鬼穀與天澗,可對我的行蹤倒是了如指掌。隻是不知是為我,還是為了其它呢?”
商紅藥握著刀的手倏然收緊,她的麵龐微微扭曲,眼神中迸射出如寒霜般的冷意。是了,越曇被囚禁後,她沒去太乙,隻在遠遠觀望著。她知道該將越曇這個眾叛親離的人拋到腦後,可仍舊是忍不住關注著她。她有時候也在想,素寒聲為什麼不去太乙,沒了藥用價值後,越曇又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她該死,可要是真死了,自己又會是如何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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