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攸關北境的嫌疑(1 / 2)

江湖有朋友 阿得 9288 字 2個月前

其實,他在宮裡的那幾年早就學乖了,他最擅長的就是低頭,認錯,做一個唯唯諾諾的質子,可當時,當再次聽到回家的希望破滅後,他再也沒忍住氣性的衝著宋元昇置氣,他發了狠似的像是要把自己這一生所有的委屈都要撒在宋元昇身上。</p>

他斥責他的不信守承諾,斥責他的冷漠,總之,說了許多不過腦子的話,可,回回宋元昇都隻是靜靜地看著自己鬨騰,他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帶著帝王冕冠,高高在上又顯得不近人情。他每次來都隻是一聲不吭的看著自己罵他,饒是所有人都被嚇得跪地求帝王息怒了,謝文文也沒有意識到他那時說的究竟是何等的傷心言論。</p>

他實在想象不到,當時的宋元昇是怎麼一邊處理著前朝焦頭爛額的政務,還要有心思回來聽自己罵他的。</p>

那個時候,他無論何時,每次見他都是一身帝王的衣冠,耀眼得刺目,初時,他以為宋元昇是當了皇帝,就在向自己炫耀他的萬人之上的威儀呢,現在想想,隻因為是他根本就沒有空閒換身衣服就來見了自己吧。</p>

這樣的可能性,讓謝文文不知所措又陡然生出一股做錯事情的彷徨來。</p>

當年的宋元昇,定然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吧。</p>

群臣的壓迫,萬民的請命,還有混賬的自己……</p>

他一直以為,自己才是那個最可憐、最無助的人,現在想想全是他的自欺欺人,宋元昇的處境可不比自己好上半分,身為新帝,登基就發生那樣的事情,放在任何時候都是不祥的征兆,對他的地位不穩,可他還要在那個時候頂著壓力不放質子離京,宋元昇啊宋元昇,當真是最一意孤行的那個人。</p>

謝文文很想抓來一個知情人問上一問,究竟是不是這樣一回事,可是他在這裡,哪裡還有個知情人能給自己說明當時的情景呢。</p>

宋元昇也是個沒長嘴的。</p>

可、說了,自己又能怎樣?</p>

與他重修舊好嗎?</p>

謝文文不知道。</p>

掙紮在當年舊事裡的謝文文喘息了口氣,思緒重新回到了苄安的大旱上。</p>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弄清楚寶慶女子失蹤一案跟哪個地方有關係,他們也才好杜絕下個悲劇的發生。</p>

他喑啞著嗓子問:“那大旱三年,獻祭了多少個人?”</p>

三年,既要拜天求憐憫,又要拜龍王求雨水,怕是……</p>

掌櫃的也跟著搖頭惋惜,遇到這樣的事情,縱然再不願拿人命獻祭,可在無數人的存活機會麵前,父老鄉親們也隻得默許了這樣的事情發生。</p>

衛國的百姓們不是愚昧,他們隻是已經找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了,非是帝王昏庸無道,其實這幾年來,皇上一直有在派人賑災,救濟難民,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樣慘絕人寰,可是苄安的百姓們不願意背井離鄉,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家園成為一片荒蕪的禁地,於是,一直在嘗試著用這樣罪惡的辦法試圖求得上天的憐憫,收回對他們的懲罰,布雨施救。</p>

“好像是七個左右。”</p>

七條人命,比起衛國這泱泱大國來說,的確不值一提,可,卻也是活生生的七條人命啊,是七個家庭的安寧,是苄安萬千人民想要活下去的希望,也是他們希望下無辜受害的冤魂。</p>

謝文文卻還是不能明白,苄安同寶慶女子的失蹤究竟有什麼關聯?</p>

就算是苄安現在依舊大旱,依舊還在嘗試著用少女當做祭品而來求天降甘霖,可,為何要抓寶慶的女子?難不成苄安已經沒有合適的少女可以獻祭了嗎?可既然是獻祭,那麼寶慶的女子卻陸續的失蹤了二十多個,這樣龐大的一個數字,怎可能是一個苄安可以在短短時間就能造下的殺孽。</p>

“可是,就算是要弄人去苄安獻祭,抓幾個少女就夠了,為什麼一連失蹤了二十多個女子?”</p>

掌櫃的不說話,這其中的門道非是他們這樣的普通人可以想到的。</p>

而他能提點到謝文文到這裡,不過是鑒於他一片赤誠之心罷了,其餘的就要他自己去摸索了。</p>

“難不成是有人在借著苄安的大旱為非作歹?他們妄想用苄安躲過世人的眼?”謝文文能想到的隻有這一個可能,他們知道,苄安在拿女人獻祭,而為了一己私利便做上了這樣的勾當,為了不叫人發現,於是利用苄安做障眼法。</p>

苄安已經夠苦了,他們想要少女做祭品的心情他能明白,或許人已經麻木,可不會多造一分殺孽,畢竟,對他們來說,對祭品的要求還是很高的,可根據當地人提供的線索來看,失蹤的女子們並非局限於十三歲左右的年齡段,根本不是苄安需要的祭品。</p>

謝文文像是陷入了一條死胡同裡,不得解。忽然間,他抬起頭眼神犀利的看著掌櫃質問:</p>

“你為什麼要提及北境?”北境,對他來說,是一個禁忌之地,他想忽略都很難。</p>

他想不明白的是,掌櫃的為何要拿北境做切入點,要想說苄安大旱,便直說苄安便是,而他卻要繞到北境上,究竟是為了什麼?總不能是無話可說,信口胡說吧。</p>

掌櫃的看他如此緊張,啞了聲道:</p>

“我看你老是在打聽這些車隊,心想給你指個方向呢,省得你鑽牛角尖。你可能不知道吧,這些車隊,有一半多的都是從北境過來的。”</p>

這番話的意味說得叫人想入非非了。</p>

謝文文狐疑的看著他,北境疆域遼闊,人員複雜,當地的百姓們有經商的有參軍的,和耕種的,而這些經商的人不過是途經此地,又有什麼地方值得被人懷疑。</p>

“這不是很正常嗎?此地是為南北東西的樞紐,北境的人來行商經過貴地有何異議?”</p>

怎可因為人員多是從一個地方來的就懷疑到北境身上?這不是欲加之罪嘛。</p>

掌櫃的聽出了他話音裡的質問,有些莫名其妙道:“隻是好心提醒你,或許你可以把矛頭指向北境而不是一味的當無頭蒼蠅。”</p>

此話有冒犯到謝文文,縱然他再怎麼對北境諱莫如深,可也容不得有人質疑北境。</p>

這句話也幸得是他們之間隨便流傳,可要是在前庭官場裡,第二日就能叫遊京的監察差使去北境暗查了。</p>

謝文文突然就變了性情,仿若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他帶著一股惱怒道:</p>

“北境王軍為國儘忠,固守江山城池,就是懷疑我自己,我也不會懷疑北境!”</p>

謝文文紅著眼宣誓著自己的立場,也是在告訴彆人,北境上下通正,絕不姑息養奸,更不會自己爛了根!</p>

掌櫃的被他這麼一通說教,有些不知所措。</p>

他算是小瞧了謝文文,隻以為是個性子綿軟的少年,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氣性,他不過是把矛頭指向了北境而已,也是有所懷疑,好心提醒他這個線索,可怎地就如此激動了。</p>

那北境滿地英豪,他也有所耳聞,他也不是疑心整個北境,要是有北境個彆的心術不正之人打著北境的幌子為非作歹,也難保如此。</p>

他給謝文文的氣性氣得吹胡子瞪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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