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刮目相看的,是白七,暴戾的像頭狼崽子一樣砍了一人。
才震懾眾人。
馬車太慢,風染畫棄了馬車,三人騎馬趕路,可沒走一裡路,吐得昏天暗地。
她生病了!
又轉手高價買回車駕。
行至官道上,忽起一陣秋雨,剛巧有一座破廟,堪堪僻雨。
清菱挑了一塊乾淨的石頭,墊上軟墊,風染畫就勢坐了下去,吐多了,身子有些乏力。
待嚼了一根人參須子,恢複了體力,她探究打量對麵一臉人畜無害的白七,出手比她這個來自殺戮浸泡的末世還要狠辣。
她問:
“白七,你不以真名告知,想來有你的苦衷。隻是天下不太平,你不回家避難?”
“家”一字令白七顫抖了一下,渾身僵硬,眼中戾氣縱生。
風染畫想到他一身令人砸舌的傷疤,眼裡若有所思。
再抬頭,白七雄雌莫辯的臉上雙眼猩紅,似自嘲又像是在撒嬌:
“我一個沒人要的棄兒何來的家,姐姐不要趕我走喔。”
猩紅褪卻,一雙眼晴又恢複漂亮的琥珀色。
心硬嘴毒的風染畫,心神微動有酸澀,看到這張委屈巴巴的臉總不忍拒絕,說出的話不自覺多了幾分柔意:
“行,跟著姐混,死不了。”
瀟瀟暮雨,一洗清秋,漸霜風淒緊,關河西垂,已是申時。
三人走出破廟,回到馬車上風染畫拿出輿圖,如若從官道進梧州約需二日多功夫。
如若抄近路,穿過毣藹山,明日可達梧州。
定了!
前往毣藹山一路上人煙稀少,聽路過的村莊村民說毣藹山匪寇橫行。
果然,剛到山腳下,林子裡躥出一名魁梧大漢,大聲喝道:
“站住!”
“此山是我開,此路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錢!”
隨後湧出一溜的腦袋瓜,大約有十多個人,有老人、有小孩、有小少年、有壯年。
統一風格是個個麵黃饑瘦,衣衫破爛,雙眼綠油油的,冒出吃人般的渴望,看到他們三人,不自覺得舔了舔唇。
難民?
除了領頭大漢拿著一把大刀有了土匪的架勢,其餘眾人手拿鍋鏟、鋤頭、石頭、木棍…………
往窗外看的風染畫,扭頭與清菱對視一眼。
土匪?
真磕慘。
駕車的白七咧嘴一笑,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眼神透著純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