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顧卿卿應了一聲，看不清楚情緒。
顧二安道：“大哥這邊倒是沒有聯係上，也是應該不可能過來的。反正我們自己過去把。就是要看好媽，媽這幾年太苦了。你看報紙都成了我們家的長住客。媽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找爸。”
“爸走了這麼長時間，媽是瞬間老了不少。以前在村裡，誰還不是村裡的一枝花啊！”
顧卿卿想起了之前，一家人雖然總是被村裡人排擠，但是也還算很好的。而且日子一直都過得很好。
“先準備點東西吧。明天收拾乾淨點。準備去接爸。就是在這邊吧？如果遠的話我們現在就出發。”
“不遠，說是就是在北市。而且就是一個很小的地方。到時候宋景修那邊找一個人開車帶我去。”
顧卿卿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宋景修明天要做什麼？他趙樂這麼久，付出這麼多的功勞。這個時候不去的話，是不是會有點遺憾。”
“沒事，他那邊的事情更加重要。畢竟是家族聚會嘛。”顧二安說了這話之後，並沒有想到卿卿不知道宋景修那邊的家族聚會其實不是好的。
就是一個吃人的地方，而且現在也沒有細說。兩個人都是快速的交談。
顧卿卿聽了之後低垂著眼瞼。道：“哦。我知道了。”
今天晚上一個都沒有睡覺。翠蓮站在窗口看到了淩晨，又看了一直被她放在錢包裡的合照。這合照被她看了無數遍。
是她和顧問天年輕的時候，兩個人一起照的照片。
這會兒看著十分感慨。之前還感覺沒什麼，但是這會兒整個人都不行了。
翠蓮今晚是激動地，想著說睡會兒卻又有些睡不著，輾轉反側。所以隻能坐起來看著跟他有關的一切。
之前兩個人從認識再到後來結婚的記憶一步步全部都出現在眼前。感覺越來越清晰。
其實這幾年不知道回憶過多少次了。但是像這樣會不斷地想起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就是覺得開心，也很激動。
她本想著，見到他啊，肯定是要用最好的狀態，用事實證明，沒有他自己也能生活得好好地。
但是這會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很沒有出息地大哭。而且還把自己弄成這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翠蓮隻能感歎，除了感歎之外，就是在想念。
時間好像很長，又好像很短。這一晚上很快就熬到了天亮。其實有的時候，天亮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翠蓮起身，換上了之前在村裡最喜歡的意見一副，是紅色的格子衣服，至於褲子換上了很寬大的白褲子，的確良。
辮子本來也是想著像之前那樣紮著兩個小辮子。看上去就是和之前一樣的樣子。
但是翠蓮換了好幾個樣式。都是覺得彆扭得厲害。所以乾脆就直接放棄了這個樣式。算了算了。
最後還是隨便用那個大夾子，像往常一樣，頭發梳好，就這樣一絲不苟地夾起來。
翠蓮看著鏡子裡麵的人突然就笑了。好像是看到了顧問天，又好像是看到了年輕的自己。
十多年過去了。當年他離開的時候，卿卿這小東西都還是一個小孩子。但是現在孩子們都長大了。
這些孩子個個都成為了頂厲害的人，等著老東西見麵的時候，她要想著怎麼跟他說這些孩子被自己教養得多好。
她感覺又太多太多的話想要說了。但是這會兒整個人難受得厲害，又激動又忐忑。不由得笑自己，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這麼像小姑娘心態。
翠蓮這裡想清楚之後，呼了一口氣。剛好卿卿和二安也過來敲門了。
道：“媽，走了。我們去接爸吧。”
“就來！”
她應了一聲，洗了把臉就跟出去了。三個人坐在車裡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說話。其實三個人都是緊張地。當然最緊張的還是翠蓮。
顧二安和顧卿卿也都是害怕影響到母親，所以這個時候也就是全部都習慣性的沉默不言了。
路不算遠，大概是開了三個小時左右，終於停在了大牢門口。
翠蓮老遠就東張西望。但是也沒有看見有什麼人等在外麵。車停在門口的時候，卿卿本來是準備先下去問問。
但是最先下去的是翠蓮，顧二安和顧卿卿讓司機幫忙看著翠蓮，他們去那邊問問這邊，核對一下情況。
翠蓮下去的時候，看著緊鎖的大門，一下子就衝到了門口。
對著裡麵看了好大半天。始終是一個影子都沒有。
終於一個守門的大爺看著她說道：“怎麼了?有親人今天出去啊？”
翠蓮點頭，有些慌張的說道：“是，是親人。是我丈夫。”
這大爺點了點頭。道：“奇怪，你丈夫的話沒有去找你嗎?“
“你們來晚了一點。大概是一個小時之前，這裡的人就全部都走出去了。這一批該走的都走完了！沒有人在這裡等妻子什麼的。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喲。”
“不對，之前我們打了電話，說是讓他在門口等著。怎麼就走了呢?不會認錯人的。怎麼可能認錯人。“
翠蓮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逐漸尖銳。
這守門的大爺突然說道：“也不知道你個女娃。在這裡說些啥啊！能來這裡的人雖然改造過了。但是以前是什麼樣子的喲。哪裡值得你一直念著他。帶著孩子好好過。”
“這男人出去保不齊還給你惹事。過來人的經驗啊！”
翠蓮勉強給了他一個微笑。道：“結婚好多年的了。分不開了。”
大爺歎了一口氣。道：“不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不過我也不管了。跟我也沒什麼關係。你這人，就是到彆處去找找，這裡肯定是沒有了。該走的都走光了。我這大門都鎖起來了。“
翠蓮搖頭。道：“不可能的。我都來了。我感覺他一定是在裡麵。我先進去，我先進去看看。我真的是什麼都不做。我就是感覺他在裡麵。”
“胡鬨！這個地方是你想要闖就闖的嗎！你個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你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了！你出什麼事你孩子怎麼辦！”
大爺嗬斥的聲音一下子就來了。翠蓮也是非常無助啊！
之前感覺沒什麼。這會兒感覺整個人都絕望了。
才剛剛看到一點光明，難道又要整個人陷入黑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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