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平常,以唐寺正的理智,必定不會應允此事。
但皇帝限期七日破案,如今已過四日,她仍無頭緒,不冒險又能怎麼辦呢?
徐安雖頗有隱晦,一直不肯明言自己所知之事,但有句話卻說得對!
三日內,禦史案不破,那她唐慕清就得斬首。
那麼既然都是死,還哪來那麼多顧忌?
興許,徐安這廝還真有本事能破此案呢?
唐慕清沉吟了片刻,心中一橫,決定要賭這一把,將賭注都壓在麵前這個死而複生的小禦史身上!
反正賭錯了,也不過是早死兩天。
但要是賭對了,非但可以活命,還可奪得大功一件!
於是,唐慕清緩緩放開了徐安,走出門外招來一名手下人,道:“發響箭!集合所有人!”
不久,大理寺衙門上空便升起了一道白日響箭。
徐安嗬嗬一笑,走到唐慕清身側,報以一眼讚賞,道:“唐寺正明智,汝命可保矣!準備一輛馬車,我們繞行西南大街,再往戶部!”
大約十幾分鐘之後。
大理寺門口已經停了一輛寬大的馬車,以及約百名由緝捕、快手和衙役組成的隊伍,全副武裝。
徐安低著頭,站在唐慕清身後,似有刻意掩飾身份的意思,輕聲道:“唐寺正請下令,讓隊伍先行一步,兵圍整個戶部衙門。在我們趕到之前,切莫讓任何人離開。凡拒捕抗命者,皆殺!”
說完,便自顧走上了一旁的馬車。
唐慕清隨即下令,大理寺百人隊伍迅速奔襲而去。
而後,唐慕清走上了徐安的馬車。
馬車廂很大,裡邊還擺了張小矮桌,尤為寬敞。
唐慕清走進去的時候,看到徐安正在車內案前執筆寫著什麼
她在一側坐下,肅然開口道:“你現在可以說為何要突襲戶部了嗎?”
徐安頭也不抬,順手拿過桌上的一份卷宗交給她,道:“這份彙報文書,是你手下剛剛送來的,你應該還沒仔細看過。上麵記錄著你手下之人在林縣找到我的經過,試試看你能否洞察出隱晦。”
唐慕清接過,仔細一看後,竟露出一抹驚訝、厭惡的表情。
而後眯著眼,鄙視道:“案發當天,你休沐離京,原來是去隔壁林縣...嫖娼?”
聞言。
徐安老臉一紅,抬頭尷尬道:“這...我想讓唐寺正注意的重點是,你的手下人是如何找到我的。而不是了解當時我身在林縣做些什麼...”
“至於嫖娼...此事另有內情,你無需知道細節。”
唐慕清鄙夷的眼神,微哼道:“你既然敢去勾欄風流快活,此時又臉紅什麼?”
這一刻,徐安在唐慕清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好歹此子也是個朝廷命官,看著表麵斯文得體,實則卻是個好色齷齪之輩。
而且,還吝嗇!
去尋風流快活也就罷了,還不肯多花幾兩銀子去教坊司,而是跑去隔壁五十裡外的林縣青樓,貪圖便宜!
這不是吝嗇,是什麼?
一念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