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喝茶,並且擁有自己茶室的人,都有一個慣例。
自用的主人杯是固定的,顏色與樣式都與給客人臨時用的杯子不同。
但見麵那時,曹懷興雖然坐在主位上,但卻首先移開了麵前的深色主人杯。
說明那個杯子本不是他的,在徐安和龐奇找來之前,他並不坐在主位上!
扶溪上茶,也沒有給曹懷興準備另外的主人杯,而是給他用了客人杯。
那麼,便側麵反應了二人之間的關係有貓膩。
頓了頓,龐奇微驚道:“這麼一說,龐某倒是記起了許多細節。當時徐大人你提出要上茅廁時,曹知府愣了一下,竟不能直接說出茅廁的位置。他顯然不熟悉那間院子的環境...”
“房子的地契雖在他名下,但也有可能是代為持有,乃是方便回京與孫大夫暗中見麵的!曹知府是隨州人士,且在幽州為官,與京城相距甚遠,原則上沒理由在京城置業才對!”
徐安笑了笑,道:“根據推測,應該是這樣的。但為保嚴謹,你仍需派人去查清幾個問題。”
“徐大人請說!”
“第一,查清曹懷興近一年內,來過京城多少次。每次來,都見過哪些人!其次,把扶溪此人的底細摸清,包括真名和籍貫,以及在城中的關係圈。另外,除了梧桐巷之外,他們二人在京城其他坊市中,是否還有房產或者物業!”
“好!”
龐奇一拱手,立馬就轉身下車去傳令。
不久後。
馬車來到梧桐巷,曹懷興的住所前。
徐安走下馬車,與龐奇並肩而立,吩咐道:“派幾個人守住前後門!孫大夫真正的密盒,若真在曹懷興手上,那麼他顯然無心交出來。未免發生意外,先斷了他的退路再說。”
龐奇點頭,帶著幾名緝捕繞過院子後門而去。
徐安正了正色,便要走過去敲門。
然而,手還碰到門板。
正在這時,院子內突然傳出了侍女的尖叫聲:
“啊...死人了...救命啊...”
緊接著,便是瓷器碎裂的聲音,嗶哩啪啦一陣。
徐安與左右兩名緝捕對視一眼,大驚失色,此時也不再管什麼禮節,立即破門而入。
見到一名驚慌失措的侍女,倒坐在餐廳門外的台階上,身旁散落著一地的碗筷碎片。
而那扇半掩的餐廳門內,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飄然傳出。
徐安與兩名緝捕火速進入餐廳,但僅僅看了幾眼後,立馬又折返出來,口中乾嘔不止...
像是見到了極為惡心的一幕。
餐廳中,飯桌前。
曹懷興半跪在地上,已無生機,脖子上有一處深可見骨的刀傷,雙手被反綁在身後,腹下鮮血淋淋...腸子流了一地,五臟六腑都掉了出來,死狀奇慘,場麵血腥。
而餐廳的橫梁之上吊著一個人,就是扶溪無疑。
她一臉披頭散發,赤著腳,鮮血正從腳尖滴下。
單從肉眼去判斷,也不知是生是死。
屋內一片狼藉,柱子上有無數刀痕,明顯有劇烈打鬥的痕跡。
東麵的窗戶敞開著,窗台上有一個帶血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