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奇微微思索,動手翻閱桌上的卷宗,沒多久便脫口而出道:“是右相的妻弟...裴勇。”
徐安笑著,打了個響指:“對,正是裴勇。裴勇接任邊關主將後,李將軍手下的舊部突然就敢舉報了。而且,當初舉報李放的十名將領中,有三人先後死於自殺,另七人暴斃於軍中。”
“根據裴勇當時在軍中的自查,這十個證人居然都是被李將軍脅迫自殺,或者是派人暗殺的。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但通敵案一爆發,李將軍就已被禁衛控製,拘禁於詔獄之中。他哪裡還有機會指使殺人?”
龐奇一愣,語塞道:“這...”
徐安瞟了他一眼,繼續開口道:“當年辦案之人倒也指出了這個疑點,但並不足以為李將軍翻案。隻因...那些通敵的書信,經過三司以及眾多大學士的鑒定,皆認定為李將軍親筆所寫。再者,其中一封書信的收到日期,與當時邊關大敗的時間吻合,直指李將軍有故意投敵之嫌,致使戰事失利。”
“加上,李府中搜出黃金萬兩,而李家人無一能解釋其來源。更致命的一點,這批黃金並非我朝所產,其中一些金條上,帶有景國戶部製幣司的印記!”
“因此,通敵案雖有疑點,但關乎國家社稷,秉承寧枉勿縱的原則,李將軍一家被處斬!”
龐奇聽後,震驚道:“徐大人此時翻出此案,並聲稱此乃冤案。是在暗指...裴勇聯合邊軍舊部,設計謀害李將軍?而,裴勇乃吳相爺的妻弟,此事也與他有關?”
徐安不置是否,但拋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應:“吳應雄是否參與了構陷,此事斷言為之尚早,但有人會給我們答案。不過,若李將軍當真是被構陷的,那若無意外,裴勇就有幫凶的嫌疑。”
龐奇皺眉道:“誰能給我們答案?”
徐安看向了李霜,笑而不語。
李霜意識到他的目光,煞白的臉上嘴角一動,道:“徐大人指的是我?對!事到如今,我承認我就是李霜。但當年我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如何能給你什麼答案?”
“徐大人若覺得吾叔此案有冤情,應該報請陛下重新徹查,而不是來問我。”
徐安卻道:“不!冤案是否重查,就有賴你能否給我答案。而這個答案,唯你知道。還有,你不是李霜,而是她的親妹妹...李琪!”
李霜聽此,驀然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徐大人是在說笑嗎?李琪十餘年前已死,且是被我親手舉報,腰斬車裂於菜市口的。”
“此事,城中萬人目睹。你卻說我就是李琪?”
徐安又歎了一聲,苦笑道:“你不承認不要緊,隻需告訴我。當年李霜身在教坊司時,曾被五人包養,第一個便是吳應雄。那麼...他當年可曾侮辱過你,奪走你的貞潔?”
說著,他示意龐奇將當年的點冊錄交給了李霜。
李霜一接過那張冊錄,臉色立馬變得陰狠,三兩下將之撕成碎片,吼道:“你說呢?如果你身在教坊司淪為他人玩物,那些禽獸會不會動你?”
“你很想知道?哈哈...”
她怒極而笑,眼眶泛紅,接道:“那我就告訴你,當年吳應雄老賊非但奪去了我的貞潔,還縱容手下之人輕賤於我。我留在他府中三月,每時每刻如置身煉獄,任人魚肉。你滿意了嗎?”
說完話,眼淚已奪眶而出。
徐安暗暗動容,沉思了片刻後,歎道:“二小姐稍安。徐某問及此事,並非有意讓你想起傷心往事,而是為了驗證一事。”
“此事,關乎禦史案等三大案件的真相。你務必要跟我說真話!”
李霜怒道:“哼!這豈非已是真話?你不會以為吳應雄包養於我,而不動我分毫吧?”
徐安正色道:“是的。我覺得...你撒了謊!你現在仍是處子之身,對嗎?”
“要想驗明這點,並不困難。龐奇,傳弄婆,為二小姐驗身!看她究竟還是不是處子!”
他扭頭看向了龐奇。
而此話一出,頓時讓龐奇和李霜驀然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