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妄稱變節之人是曹知府,可有證據?若沒有,那你便是虛言誆騙!”
“說實話吧!你毒殺曾經幫助過自己的恩人,到底是何用意?”
“你不會單純到以為僅憑你一人之力,就可以為當年的通敵案平反吧?”
李琪冷笑了兩聲,臉上浮起了一絲不甘、落寞與憤恨,哀怨道:“我沒有說謊!變節之人,就正是曹懷興。”
“而我並沒有殺他...他是自裁身亡的。”
聽此,徐安露出一抹不可思議的表情:“怎麼可能?根據秋竹所說,當時曹知府聲稱要趕回隨州老家探親,怎會有自戕之心?”
李琪冷眼道:“回老家探親?嗬嗬,是的。他是要回老家,但你有沒有想過...他是想躺在棺材裡被人抬回老家的?”
“禦史案雖已有認定的主謀,但案子未結,他這個涉事人怎能回去?若可以,那隻有躺在棺材裡才能回去!”
徐安愕然,幡然語塞。
原來...曹懷興對秋竹說明日就返回隨州老家,竟是想躺著回去?
當時,徐安還尚且疑惑,案子未結,曹懷興因何篤定他明日就可回家?
而且,他不是想返回幽州任上,而是回隨州老家...
如今聽李琪這麼一說,倒是明白了。
那時候,他已有自殺的心思,想被人抬著屍體回去。
徐安動容,頓感此案已變得尤為複雜,沉聲道:“我要知道全部!曹知府是如何變節的?你們之間的同盟,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說著,他示意龐奇為李琪搬來一張椅子。
李琪在他對麵坐下,目光冷冽地盯著他,開口道:“你不過是一介區區禦史,查案是大理寺與廷尉之事,你何須橫插一腳?要知道,我若對你說出實情,你便會深陷漩渦。隨時都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如此,你還想知道嗎?”
徐安亦是冷笑:“事到如今,你認為本官還能置身事外?幕後黑手想要的是整個台府之人的性命,我的身份能瞞住一時,不可能瞞住一世。不揪出此人,我寢食難安。即便我想息事寧人,他們也不會放過我,不是嗎?”
李琪泛起一絲冷漠的笑容,道:“你倒是看得很通透!你我同住梧桐三巷,第一次見麵時,我便知道你在府中安排了大理寺的弓弩隊,但你不會以為大理寺之人就能護你周全吧?”
“背後之人勢力之大,遠超你的想象。”
徐安道:“廢話少說!先從曹懷興開始吧,他和孫大夫是什麼關係?你們是如何成為孫鶴的守盒人的?”
李琪再次冷笑,繼而緩緩道:“孫大夫的母親,本姓曹,祖籍隨州,曹懷興就是孫老夫人的本族遠親。”
“三十幾年前,曹懷興這一脈家道中落,便前往州府投奔親戚。孫老夫人念及親情,幫助曹懷興一家在隨州安頓,並因此結緣。”
“後,曹懷興欲參加會考,入仕為官。孫老婦人便讓已入翰林院的孫大夫代為舉薦,曹懷興從此踏上仕途。”
“孫大夫既是曹懷興入仕的舉薦人,也是他母族的遠親。但孫大人為官清廉,剛正不阿,最不齒朝中結黨營私,官官相衛。”
“因此,雖與曹懷興有多重關係,但為了避嫌,明麵上並不來往。知道此事的人,也並不多。”
徐安了然,歎道:“怪不得大理寺的人說,曹懷興與孫大夫並無深交,乃至於初次相見。原來竟是他們二人刻意隱瞞了關係,這也解釋了為何凶手當時會放過他的原因。”
“凶手隻殺與孫大夫有密切關係之人,而曹懷興表麵與他並無太多交集,因此躲過一劫。卻也正好讓孫大夫的密盒,得以留存...”
李琪卻道:“你錯了。當時凶手之所以不連曹懷興一起殺掉,隻因那時候的他...已經是幕後主謀的人,而並非他好運!”
“什麼?曹懷興已投敵?那幕後主謀是誰?孫大夫生前...即將對誰展開彈劾?”
“我不知道!但可以明確告訴你一點的是:吳應雄是被構陷的,但也並不是完全被構陷!而有能力構陷當朝首輔之人,其背後的勢力有多大,你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