摒退驛站的下人後,龐奇二話不說,便一腳踢飛了棺材蓋,開始細細查看起來。
棺材也就那麼大,要想在裡麵藏東西而不被人輕易發現,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私設暗格!
龐奇也算是辦案多年,深知這點。
但經他一陣搗鼓之後,卻一無所獲,棺板之中皆是實心,並無任何暗格存在。
龐奇仍不死心,甚至將棺材板全部拆開,也未見貓膩,不由大失所望道:“大人,這也沒有啊。咱是不是猜錯了?下官已檢查完畢,並將棺材拆開。未見暗格,更無藏書啊...”
他指了指麵前散落的棺材板。
徐安卻顯得極為淡然,淺笑道:“曹懷興已有悔過之心,他沒有帶走孫大夫密盒中的日記,且向李二小姐坦言駱英能猜到通敵者是誰,便說明他並無毀滅證據之心。因為...李二小姐要為家族平反,單憑駱英一麵之詞還不夠,仍需證據!而他既能向二小姐透露信息,就說明他已留下了證據。”
“那對於一個求死之人來講,把證據藏在哪裡最放心呢?除了是自己身邊,更有何處?證據必然在這副棺材之內,隻是那地方較為隱晦罷了。再者,你當真把棺材都檢查完了嗎?”
說話之間,他轉身將目光投向了被龐奇踢飛一側的棺材蓋。
唐慕清三人聞言,不覺循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恍然大悟之色。
龐奇一拍腦袋,率先道:“是棺材蓋!曹知府好算計啊...竟將證據都藏在了棺材蓋內!要想在棺中藏書,大部分人的做法是在棺內設置暗格,以掩人耳目。對棺材蓋...卻極易忽略!”
“曹知府心思細膩,自知用尋常之法很難確保證據不被發現,因此反其道而行,將證據藏在最不被注意到的棺材蓋內!如此一來,即便有人能猜到他在棺中藏書,也難以找到!因為大部分人可能都和我一樣,找東西時,已經把棺材蓋給丟了...”
“殊不知,一丟棺材蓋,就等同於把證據也給丟了。”
徐安一笑,道:“既知如此,那還不快去把證據拿出來?”
龐奇大喜,應了一聲“是”後,立馬將棺材蓋給搬了回來,並來回敲打著,想找出其中的暗格所在。
他極為細心,不肯放過任何一寸地方。
按理說,要想在棺材蓋內藏東西,木板裡麵就必須鏤空,形成暗格。
換言之,棺材蓋應該是空心的。
而空心的物體,以手指敲擊,會發出不同於實心的回響。
可是,龐奇細細檢查之後,卻發現這塊棺材蓋似乎也是實心的,不免驚道:“大人,棺材蓋居然也是實心的...”
徐安卻道:“不可能!棺材蓋鏤空,細心的人一搬動就能察覺到不對。曹懷興好歹為官多年,心思何其縝密,豈會想不到這點?他在棺材蓋內放置好證據後,必定將裡麵的縫隙填滿!讓棺材蓋的重量與一般實心的木材相差無幾,否則,棺材蓋過輕,一動便知有假。”
“你以敲擊之法,是無法查出暗格所在。從蓋板的一角開始切割,挖出暗格中的填充物,必能找到他留下的證據!”
龐奇聽後,倒也甚覺有理,抽出官刀開始破開棺材蓋。
在這間隙中。
唐慕清臉色一沉,驀然開口道:“徐安,如你所說,曹懷興如果已有悔過之心的話,他為何要隱藏孫大夫的證據?將之交給李二小姐,或者直接麵呈陛下,豈非更好?但他一麵將線索指向駱英,一麵又私藏證據,試圖讓這些證據與他長埋地下,包庇幕後主謀,是為哪番?”
徐安道:“原因很簡單,他在保護李二小姐,而且他也並未打算讓證據長埋地下!若無意外,即便我們沒有發現他的秘密,一年之後,這些證據也會出現在世人麵前!”
說著,他向李琪看過去一眼。
李琪微微一驚,“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