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君常駐東宮,若無意外,他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皇宮居住。換言之,他是除了陛下之外,唯一一個時刻有禁衛保護之人。那麼...不管怎麼輪換,他最終都能與禁衛處好關係,乃至於私下指派禁衛去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兒。”
這裡邊的“道理”很簡單!
流水的禁衛,太子卻是固定的。不管禁衛怎麼輪換,最終都有再次碰上他的機會。
一回生,二回熟,先太子能與禁軍搞好關係,並不奇怪!
先太子和當中某支禁衛隊伍搞好關係後,唯他馬首是瞻,替他殺人...也就順理成章!
因此,涉及禁衛殺人就是代表皇帝的意思,事實上,這樣的斷定並不嚴謹!
至少,蕭爾康也有這樣的便利和條件能指揮禁軍!
龐奇好歹也是辦案多年,聽楊宣如此說話,倒也瞬間明白過來,驚道:“這麼說來,如果殺手是禁衛所扮,除了是陛下的意思之外,先太子也有可能?可一個死人...如何作案?”
毫無疑問。
將幕後主謀的三大特征都套用在蕭爾康身上,是出奇的吻合。
他具備作案的所有便利條件,簡直就是“天生的主謀”!
蕭爾康與吳應雄關係不和睦,政見不合,因此蕭爾康有除去異己的想法並不奇怪!
這也就解釋了,為何主謀在屠殺台府後,連帶栽贓吳應雄是主謀的原因。
再到杏園本是蕭爾康的私宅,是用來給太子妃家人居住的,距離台府衙門並不遠。
將杏園改造成殺人行凶的基地,有地利人和之便。
禁衛偽裝出動後,能迅速抵達現場,殺人後又能迅速逃回,掩人耳目,天衣無縫。
理論上,如果是蕭爾康作案的話,沒人比他更具備便利性。
他也十分貼切幕後主謀的幾大身份特征,但...他似乎並沒有殺人的十足動機...
而且,禦史案發時,他已經死了將近三個月...如何能運籌殺人?
太子死後的喪期會維持三個月左右,即將結束的前一晚,禦史案才突發,那時候...死人如何作案?
故而,此時麵對龐奇的提問,徐安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微歎道:“這或許就是我們目前迫切要知道的問題答案,儘快緝拿禦史案的真凶,並徹查先太子的死因。如此,才能替二殿下轉圜。”
“否則,不出數月,二殿下必遭貶黜,乃至處死!隻因,目前所有的潛在證據都指向他為奪權而殺人,並有嫌疑謀害太子。”
楊宣滿臉陰鬱,道:“太子遺體已葬入皇家陵寢,再無接觸的可能。要想查清他是否真的死於疾病,已然無從下手。死人是無法作案的,但目前我們所能查到的嫌疑人卻都不具備確鑿的作案基礎,豈非...無從可查?”
徐安沉默片刻,放回手中的毛筆,道:“那也不儘然,至少我們還有另一條線索可以去查。”
龐奇皺眉道:“右相吳應雄?”
“對!當朝首輔右相,掌武官之權,何等人物?一朝被人構陷,他豈能不知幕後誰最有可能擺布他?從他口中,必能問出一絲線索!”
徐安輕笑著,緩緩接道:“老龐,去準備馬車吧!咱們去詔獄看看右相大人,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獲。比如說,他能告訴我們...死人是如何作案的!嗬嗬...”
說完,人已邁步走出了書房。
房外,夜空萬裡無雲,殘星點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