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眾矚目之中,徐sir宛如眾星捧月,招搖過市,小小虛榮了一把。
繞城一圈後,回到東城的“大商超”工地,臨時搭起的塔樓之上。
樓上,一裘倩影已在等待。
徐安走到身邊時,李二小姐輕擺自己的紫青長袖,淺笑道:“徐大人好風光,經此一遭,京都百萬臣民...怕是無人不識君了。畢竟大乾開埠數百年來,頒布的最嚴禁令可都是出自你之手。也隻有你能想到連馬夫都要持證上崗,這樣的鬼點子...”
徐安笑著擺手道:“哎,二小姐說笑了,說到聲名,你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啊。你是雙喜商社的總掌櫃,建坊市...誓言百年不收租金,惠國惠民,乃是真正的大善人。相比之下,徐某隻是個當官的,隻重名節,不談謀利。兩袖清風才是我的歸宿,我視錢財如糞土。嘿嘿。”
令李琪不禁鄙視,白了他一眼道:“行了,就彆故作虛張,裝腔作勢了。實則...你比誰都愛財吧?哼,說正事!”
“好。但不知李總掌櫃有何吩咐?”
“新法令一出,城中再無路邊攤販,大多數人要麼來我們這,要麼隻能回家種地,或者租賃門店經營。百年不收租金,倒是讓我們的兩大坊市聚集了大量商販。可以說...攤主和貨物資源我們都有了,但客戶群體還是個問題,接下來如何盈利?”
“這不是很簡單嗎?城中再無地攤商販,百姓要出門采買,就隻能去有門麵經營的商鋪。而那些商鋪有租金,店主有成本壓力,價格肯定較貴。咱們不收租金,攤戶就會賣得便宜。正常人都知道該怎麼選,咱們還怕客戶少嗎?”
“話雖如此,但我們承諾不收租金,錢都進了攤戶的口袋。我們呢?總不能貼錢造勢,一直虧損吧?”
“嗯。我們是承諾不收租金,免費開放攤位,但可沒說不收管理費啊。”
“管理費?”
“對啊。這麼大兩個坊市,單說日常管理就得數百號人,咱們已經免租金了,總不能還讓我們負責日常開銷和損耗的成本吧?收取管理費,理所應當。誰不交,誰就滾。”
“這...原來你是想偷換概念,揚言不收租金是假,本意將租金算在管理費裡麵是真?”
“不然呢?商為利,無利不商。如你所說,咱們不能白乾。共贏是最好的局麵,那些攤戶自能理解。”
“可兩大坊市都在平民區,消費能力有限。即便是收管理費,怕也不能收得太高。”
“是的。所以我們得想辦法把南北二城的大戶,也都吸引過來。兩大坊市分上下兩層,一層主要是平價消費,免費出租給城中商販,我們隻求回本。真正的贏利點,在即將建成的二樓超市,專供城中大戶消費采買的地方。”
“要想吸引城中大戶來此,談何容易?京都占地何其龐大,從南城大戶區走到咱們東城坊市,步行得半個時辰。如今,你又搞出什麼交通管製,出行耗時更加大。大戶人家並不缺錢,他們府中的下人采買,根本不看價錢,更不願繞路。”
“嘿嘿,這就要看咱們接下來如何造勢了,有錢人不想來,就想放設法吸引他們來。他們不願繞路,我們就接他們來。他們覺得這裡低檔,那我們就拔高我們的檔次。”
“你想利用我梨園的名角和花魁造勢,加上你鼓弄了數月造出來的...所謂的公交車係統?”
李琪眉目一挑道。
徐安點頭:“沒錯了。”
李琪笑歎道:“好吧,算你鬼精。隻是...我投資了數萬兩白銀,在城中建起的數百個茅廁,算是白搭了?”
“不,作為一個精明的商賈,絕不能做虧本生意和無用的營銷。你認為,我為何讓納蘭興任命了上百位“所長”?”
徐sir麵顯黠笑。
西城,明月坊大街,鬨市區。
一間橫額牌匾“第0438號”公廁門前,擺著一張小長桌。
桌前坐著一名戴著“所長”袖章的年輕人,此前他是漕幫手下的腳夫,如今卻成了半公職人員,算是有了名頭。
新法令頒布後,城中各處再也不能隨意大小便,連吐痰扔垃圾都不行,否則就得重罰。
這可苦了那些進城采辦的城外居民,以及那些酷愛逛街的城中男女,以往找個沒人的角落...掏出“東西”或者蹲下就可以解決的問題,現在成了麻煩,得找個特定的地方方便啊。
三個月內已遍布全城的“公廁係統”,倒是能解燃眉之急。
但當有人捂著下身,想走進那間公廁時,卻被守在門外不遠的“所長”給攔住。
“所長”也不多廢話,直接將一個牌子擺在桌上,附帶價格表:
“貸款建廁,收費還款。單人兩文錢,幼童半價。”
“如有特殊需求,額外另計。注:上大號,木片一文,硬紙三文,軟紙五文。小本經營,概不議價。”
“收費項目最終解釋權,歸京兆府與雙喜商社所有。大乾朝廷戶部商漕司批示,受律例保護。”
牌子的紙張上,還蓋有京兆府、戶部商漕司和雙喜商社的聯合印章,看起來極為正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