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微歎道:“是啊。先前,吾等禁衛也和大人的猜想一樣,認為今年的朝聖會...怕是要暫停了。兩月來,陛下都未曾提起過此事。我們禁衛軍也是在接到指令後,方知今年的兩邦使團已秘密進京。”
“秘密進京?”
“對啊。以往外邦使者前來,一入我朝境內,便會由我禁衛軍負責守護,直至返回。今年,我們卻是在使團即將抵京後方知消息,不是秘密而來,又是什麼?說來,這群大燕人也真奇怪,要是早點讓我們禁衛沿途保護,他們的世子也不會輕易身死。”
徐安眉頭一蹙:“那...使節團一行多少人,團中侍衛傷亡如何?”
禁衛搖頭道:“具體不知。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知道的隻是皮毛。大人要知詳細,現場一看便知。侯爺能帶二位前來,想必是有所倚重。”
聞此,徐安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大約半個時辰後。
前方官道一側,一片偌大的草地上,可見幾頂外邦樣式的高頂帳篷立著。
四周圍著大批帶刀侍衛,目測之下,足有百餘人之多,但皆是身穿外邦服侍,一臉戒備之色。
在最大的那頂白色帳篷旁,此時隱隱有哭聲傳出。
帳外生著火盆,幾名侍者模樣的男女正帶著哭腔不斷往火盆裡燒紙,聲淚俱下,口中不時喊著:“世子殿下,你死得好慘啊...”
唐敖趕到後,迅速命人將整個使團營地圍了起來。
並令退帳前哭喪的侍者,與使團主官稍作交流後,回身看向徐安和龐奇二人,道:“大燕攝政王世子死於我朝境內,此事非同小可。若處理不當,恐會引發兩國關係急轉直下。大乾已是兩麵受敵,若大燕此時與我撕毀邦交,後果不堪設想。”
“陛下尤為重視此事,命我親自督導,儘快給大燕朝廷和攝政王一個滿意的交代。素聞徐監察斷案細致入微,不知可願入內一看?台府雖不管刑案,但此間牽涉之大,已非一般刑案可比。你台府,也當出力!”
徐安笑了笑,自知唐敖能將他叫來,便是有意讓他介入其中。
表麵詢問邀請,不過是冠冕之詞,實際上本不容他拒絕。
便道:“願為陛下和侯爺效勞。”
唐敖也是淺淺一笑,隨後指向了案發的那頂帳篷。
徐安拱了拱手,與龐奇走了過去。
剛剛掀開門口的帳簾,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便鑽入口鼻,令人頓感胃液翻滾。
定睛一看,卻見帳內的木板床上坐著兩個“人”...
其中一人上半身的皮已被剝掉,血肉模糊,令人森然。
臉上的肉聳拉著,半顆眼球掉出眼眶,連著一絲血脈吊著,血猶在滴...
整個上半身的人皮都被輕巧剝下,且行凶者的刀工似乎極好,刀痕處頗為平整。
嘴唇翻著,牙齒咬著半截斷舌,樣子極為恐怖。
另一人...其實並不能算是個“人”。
徐安目光掃視之下發現,它裸露在外的手指看似是由軟蠟捏成。
死者的上半身人皮,卻極為貼合地披在它身上,儼然是一具人皮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