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從何說起?”
蕭霞沉聲道:“眾所周知,每至帝位更迭,都必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有先帝遺詔,新君人選沒有任何懸念,朝野附和。但風雨不在朝內,便是在朝外。先帝葬禮與新帝的登基大典,舉行籌備,前前後後維持了近一年之久。”
“朝廷權位看似已然落定,局勢穩固,實則暗流洶湧。漠北蠻夷趁我朝新老帝君交替之際,傾巢之力,集齊百萬大軍奇襲燕雲二州,勢如破竹。新帝尚未親政,紛爭便起,那一戰...比之十餘年前的燕州保衛戰更加慘烈百倍。致使前任漠北王,永和帝生前最滿意的兒子戰死荒原,蠻夷騎兵大舉南下,如入無人之境。大乾半壁江山烽火驟起,生靈塗炭。”
“這還不止!西境大景國見我北境兵敗,也想橫插一腳,調集七十萬虎狼軍猛攻隴西三鎮。鏖戰數月後,當時的鎮西王蕭無晟不敵落敗,退守八百裡,急求增援。權相徐敬之當即宣布邦國進入緊急狀態,向普通臣民下發武器,號召全民抗敵,頒布護國檄文,史稱“全民保衛戰”。”
“秦老將軍臨危受命,集合五軍之力,分兩路直撲兩國虎狼之師,狙擊外敵。秦氏六子領禁衛與三十萬皇城軍,支援西境蕭無晟所部。老將軍則親率三大直隸軍團,擋蠻夷匪軍於幽州!此戰乃生存之戰,京都六縣無一甲留下,宮城不設防,太監守宮門。可謂...孤注一擲!”
“所幸,兩路大軍曆經長達半年多的拉鋸戰後,在百萬臣民的擁護下,總算將兩國的匪兵給暫時擋住,拒於京都千餘裡之外對峙。隻是兩戰之後,我朝兵員折損嚴重。雖擋住敵軍,使京都暫時無憂,但若無救援,恐難以收複失地,複我國威。”
徐安聽後,兩眼眯起,似乎已經能想到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朝廷會如何應對。
稍顯凝重之色,說道:“在當時的情況下,兩國來襲,朝中兵力已儘出,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募集更多的支援兵力。唯有求助於與我朝交好的大燕與大奉二國,方有勝算!後來,陛下這麼做了?”
蕭霞驀然看向他,正色道:“對!以一敵二,得保京都,已是我朝的極限。久戰,則必敗!唯有求助於另外兩國,方有保存社稷之可能。但與大燕和大奉的談判並不順利,這兩國雖素來與我交好,但大多都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無關情意。國與國之間,本就以利益為先,誰跟你談道義?自古邦交,談道義者,都不免落下被欺負的後果!”
“兩國見我式微,皆是獅子大開口,提出了諸多嚴苛的條件,方願馳援。大燕是個島國,距離我東海岸不足一百海裡,其軍隊以水師居多,理論上不擅長陸戰。他們竟提出要我朝在戰後,獻出所有海岸線,並承諾永不組建水師,才願馳援!否則,就袖手旁觀!反正蠻夷人不通水性,不善水戰,即便占領了大乾,也威脅不到他們本土!”
“大奉國就更加離譜,他們竟揚言...除非我朝願意讓出南境所有領土,不然不會出一兵一卒支援大乾!簡直是落井下石,可惡至極!”
徐安驚道:“這...這兩國也太無恥了吧?坐地起價,也不能這樣。”
蕭霞哼了一聲,“何止無恥?此乃吃人不吐骨頭!要知道,我朝一旦割讓出所有海岸線,便等同於成為內陸國家,失去了海運權。被大燕掐住海運命脈不說,大批沿海漁民還會因此失業,被迫內遷,導致國內矛盾激增,後果不堪設想。”
“南境是我大乾的富庶之地,江南魚米與商賈之道享譽天下。若同時失去了海岸線和江南商賈之地的基礎,大乾名存實亡,與覆滅何異?”
徐安淺笑:“確實!但當時陛下不得不答應,不是嗎?留得京都,便是留得後路。解決了大景和漠北蠻夷的威脅,再劍指大燕與大奉不遲!關鍵時候,還是得忍。而如今...大乾不僅保留了原來的版圖,還設有水師五十萬眾,震懾四海。南境之地,也仍在朝廷掌控之中。說明兩國危機之後,陛下將當初承諾出去的恥辱條約...給廢除了。”
“哼,那不然呢?我大乾天威,豈容四國宵小愚弄、辱沒?”
“長公主殿下所言極是。那後來呢?秦將軍之女秦芳菲,是如何嫁到大燕的?這又與太後老佛爺有何間接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