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對太後不利?不可能吧?據下官所知,當年太後曆經三年垂簾聽政,將權柄交予陛下後,便開始隱居佛堂。再不管事,也與京中權貴素無仇怨,何人會對她不利?”
“朝中無人敢動太後,太後也素來與人無怨,但...這可不代表朝外無人記恨她,眼前就有一人!”
聽此,龐奇眉頭深皺:“大人是在暗指...司徒家?”
徐安不加掩飾,道:“是。太後當年為了找人給長公主替嫁,下旨赦免了秦芳菲,並收為義女,讓她有了公主的身份,使之遠嫁大燕。這事兒表麵看起來,隻是對秦家姐妹有些不公。但其實...無意中卻也得罪了大燕的司徒家!”
“站在司徒家迷信的角度來說,是因為太後給他們送來了一個不祥人,才導致當年的攝政王妃身亡。再到八年前,秦芳菲的亡魂作祟,殺死了司徒洪夫婦,令司徒家失去了最優秀的大世子。歸根結底,都是太後惹的禍!如果太後不找人替嫁,司徒家就不會生變!”
“那麼,如果你是司徒虎,你恨嗎?你若恨,想要報複的話,會不會對太後這個始作俑者下手?”
龐奇一驚,道:“這...大人是說司徒家想對太後下手?此番太後輕車簡出,身邊侍衛不多,便是他們的機會?可是,司徒家在我京都無人無勢,他們怎麼刺殺?”
徐安冷笑道:“有時候殺人,可不一定人多好辦事!再者,誰說司徒家在乾都無人?”
“是司徒敏?他根本沒死,而是隱藏起來意圖對太後行刺?”
“正是!棺中的屍體已被你證實是燕帝派來的暗衛,也就是說...司徒敏的生死存疑!他有可能是被凶手以一種不為人知的手法帶走了,也有可能是他自己製造了自己的死亡,企圖瞞天過海,騙過所有人。”
徐安正色,接道:“根據顏媛的供述,不難猜到...她們三人確實有刺殺司徒敏之心,但還沒來得及動手,司徒敏就死了。換言之,凶手不是大燕少帝之人。但當晚接觸過司徒敏的,除了桑槐和眾侍衛之外,便再無他人。”
“那麼,那位早早隱藏於大帳中,扮成蠟像的凶手,就不可能是那名逃走的燕國奸細。顏媛三人還未動手,案件本不該提早發生,但還是發生了。解釋就隻能有兩個原因,其一,司徒敏自己製造了自己的死亡。其二,扮成蠟像的殺手是司徒家派來的人,他們帶走了司徒敏,用燕帝暗衛的屍體替代之,製造他的死亡!剝走死屍的人皮,就是要掩飾身份!”
龐奇斐然道:“若真是司徒家的人做了此事,那司徒敏便還活著。但他們為何一定要製造司徒敏的死亡?”
徐安道:“為了引出太後!如你所說,太後禮佛多年,已沒有事情能讓她動凡心,除了當年秦芳菲之事!司徒敏身為秦芳菲的遺孤,他若死在大乾京都附近,太後得知後定會插手,並因心中愧疚而現身祭拜!”
“而太後這個始作俑者,一經離宮,他們豈非就有機會行刺?這是一樁以死亡為掩飾的複仇行刺案,而並非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
龐奇聽後,臉色巨變道:“那大人更傾向於哪個原因,是司徒敏製造了自己的死亡,還是司徒家的人帶走了他?司徒家因當年之事,對太後懷有恨意,這是族怨。但站在司徒敏個人的角度,他也是有理由對太後起殺心的!”
此案若是司徒敏自導自演,那就必然是出自他個人對太後的恨意,企圖為自己的亡母複仇。
但若是司徒家製造出來的,司徒敏便隻是個工具,涉及到了邦國和家族的層麵恩怨。
對於這個問題,徐安卻沒有明確表態,隻因...他心中仍有一個疑團未解開,那便是司徒洪的人皮。
頓了頓,他隻給出了一個模糊的態度:“都有可能吧!我們無需過度揣測,凶手很快就會給我們答案。”
龐奇道:“既是如此,此事牽涉重大,關乎太後安危,咱們是不是先攔停太後鑾駕,再入宮稟明聖上?”
徐安微微一笑,淡然道:“不急!太後既然已成誘餌,那咱們何不順水推舟,引出那位凶手?走吧,去南郊行宮!”
說完,也不多解釋,邁步便走向門口。
即將遠去之時,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止身道:“對了。把泥鰍帶上,關鍵時候,或許他能救我們一命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