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雪已是滿頭冷汗,麵容扭曲,似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倒伏在床上,無力道:“慢...我說...快讓它停下來...我說...”
司徒無恨倒也說話算話,隻要秦芳雪願說,它倒也不會繼續“用刑”。
繼而又吹響了一聲口哨,將毒蟲給召了出來,但仍在秦芳雪身上亂爬著。
“說吧!原原本本地說出來,若有隱瞞或者誆騙。下一次,毒蟲便從你的眼珠子開始吃起!”
司徒無恨冷漠道。
書生人格雖有善意,但再怎麼善,在自己的仇人麵前都難免會“惡”,威脅起來雖不像司徒銳人格那般凶狠,但威懾力更甚。
秦芳雪緩和了半分,有些不敢去觸及司徒無恨的目光。
頓了些許後,這才緩緩開口:“當年...我秦氏一門七主將,為保家衛國戰死後,嫡係一脈就隻剩下我和姐姐二人。陛下和朝廷為彰顯我秦氏功績,保我秦氏血脈留存,便將我姐妹二人召入宮中為秀女。”
“毫無意外,按照朝廷當時的意思,我二人之中必有一人會被選為妃子!另一人則要回歸秦家,招一贅婿,為家族延續香火。誰留下,誰出宮,關鍵就在陛下如何選擇。眾所周知,我秦氏一門嫡係男兒,都已在戰場上犧牲了。”
“陛下深感我秦氏大恩,因此對我們姐妹多加恩寵。入宮之初,他時常會私下召見我們,並多有賞賜。陛下年輕時風采卓絕,才貌無雙,宮中秀女無一不想伴其左右。當中,就自然包括我和姐姐。”
“而陛下尤其對我偏愛,經常背著姐姐找我聊天,與我訴說心事。問起我幼年時的往事,了解我們姐妹脾性、喜好和相處方式。久而久之,難免讓我以為...相比之下,他更喜歡我一點。誰知...”
聞此,徐安驀然插嘴一句:“難道不是?陛下經常找你,願了解你,豈非就是更喜歡你?”
秦芳雪聽了,似有回憶之下,情緒竟漸漸有些激動起來:“連你都這麼認為,更何況當年的我?可實情卻尤為殘忍!一開始,我當然是覺得陛下是喜歡我的,但時間久了,我竟發現...他問及姐姐的事情越來越多,而對我卻慢慢失去了興趣。有一次,陛下召我去司造局選賞賜,原以為是給我的。”
“誰知道...他竟是在為姐姐選禮物。將我叫去,隻是問我意見,讓我參考一下姐姐更喜歡哪一件!也是那時,陛下跟我坦白了。他之所以經常私下見我,看起來對我偏愛,問及我們姐妹的喜好和往事。其實,隻是想通過我的口,了解姐姐...”
“他真正喜歡的人是姐姐,為了更深入地知道姐姐的喜好,他不惜從我這個身邊人開始,側麵去介入姐姐的生活和內心世界。而我...隻是陛下了解姐姐的一個工具,他並不喜歡我,哈哈...”
她說著話,忽而悲憤大笑,顯得有些落寞。
徐安一呆,頓感唏噓。
都說要追求一個人,得從TA的身邊人開始著手。
因為TA的身邊人對TA最為了解,拿下“身邊人”都等同成功了一半,此乃古今共性。
當年皇帝真正鐘意之人是秦芳菲,卻從秦芳雪開始入手追求,實質來講...也是無可厚非之事。
這恰好側麵證明了一點,皇帝當年對秦芳菲是動了真心。
不然,以皇帝的權勢,隻需下一道聖旨就夠了,根本無需追求。
但他依舊選擇了普通人的方式去追求,代表他對秦芳菲動了真情,並不想下旨強迫。
而皇帝開始追求時,並沒有對秦芳雪明言,以至於後者產生了誤會。
或許正因如此,讓秦芳雪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沉默了一下,徐安微歎,接話道:“陛下想借你之手,了解、追求你的姐姐,事先沒有明說,讓你有所誤會與失望,乃至於情根錯種,屬實有些不妥。但這也不能成為你構陷親姐的理由,不是嗎?她可是你一母同胞的姐姐...”
秦芳雪卻憤然道:“為何不能?我就活該做他倆的嫁衣嗎?而且,你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