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轉身離去。
聽了徐安這麼一提示,龐寺丞茅塞頓開的樣子,但並未細說,扭頭就說要去查驗什麼。
徐安微笑著搖了搖頭,也不阻攔,繼續勘察著貨倉現場。
貨倉內也死了不少人,如楊宣所說,他知道徐安一來,必會親自勘查現場,因此並未移動過這裡的屍體。
換言之,此時貨倉內的死人現場還是最開始的狀態。
與船頭甲板上眾多死者稍有不同的是,貨倉中的這些人有明顯反抗過痕跡,周圍裝貨的木箱子上可見刀痕,以及重摔過的跡象。
而甲板上的死者卻似乎沒見反抗,或者說來不及反抗,甚至連刀都來不及拔出。
眼前七八名死者手中的刀卻全部出鞘,且身上有多處傷痕,顯然是有過反擊。
先受傷,後致命。
相比之下,船舷上的死者更像是被人出其不意的殺害。
至少以表象痕跡來看,就正是如此。
徐安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片刻後。
龐奇去而複返,臉色變得極其凝重,一進門也不和徐安說話,先是逐一翻動死者的身體,檢查他們的手掌。
一一查驗過後,方才回身道:“大人,不對啊。下官剛才查看過整艘船的所有屍體,竟發現有些貓膩。凶手...似乎並非這些奉國人...”
見到龐奇如此動作,徐安已然知道他話中之意,但故意多問了一句:“哪裡不對?為何說他們不是凶手?”
龐奇道:“下官方才試戴過鐵爪,發現套內仍有很有毛刺並未打磨乾淨,顯然定製這批凶器之人讓鐵鋪師傅跳過了這一道工序,隻為趕時間取貨。而戴著這樣半成品的工具殺人,手一伸進去,就會被毛刺刺傷。凶手未傷人,先傷己!”
“也就是說,凶手的手上應該有被鐵爪套內毛刺刺傷的痕跡才對!可我剛才查遍了所有屍體,卻沒有發現任何一個死者手上有傷痕的。”
鐵爪套,是一個半成品。
不僅外表的毛刺沒有處理乾淨,伸手進去的套內也留有硌手的尖刺。
人一旦戴上去,沒殺人之前就得先刺傷自己。
那凶手戴著鐵爪套殺了這麼多人,即便沒有被慕州官兵殺死,手上也應該留下刺傷的傷痕才對。
隻因從一戴上這幾副半成品的鐵爪套開始,凶手就必先“負傷”!
但龐奇卻沒有在滿船的屍體上,找到手掌有被毛刺硌傷的人。
這似乎在隱示著,死者中並無真正的殺人凶手。
徐安笑道:“是嗎?如果你在死者之中找不到有這樣特征的人,而這幾副鐵爪手套...又確定是殺人凶器的話,那便可斷定奉國人並非凶手!”
龐奇一驚:“這...可奉國人要不是凶手的話,誰會是...”
“這個問題還用問嗎?戴過這幾副鐵爪之人,手上必有被毛刺刺傷的傷痕。換言之,現如今誰手上有這樣的傷痕,誰就有嫌疑!”
“明白了。那下官現在馬上去告知楊副統領,讓他...”
龐奇的話隻說了一半,不及說完。
就被正好走進來的楊宣打斷道:“龐寺丞要找我?”
令二人微微一愣。
徐安扭頭看去之際,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楊宣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