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瞄了一眼燕舒的表情,喜滋滋將信揣在懷裡:“得嘞,保證完成任務!”
燕舒看著明珠不服氣的表情,又問:“最近單子少?”
葉子撓撓頭,憨笑說:“是啊,方相氏殺的太猛,他們命都快沒了,哪有心情整這些玩應兒。而且正經生意都被幺幺速遞薅走了,他們做的規模大......”
葉子斟酌著用詞,幺幺速遞是物流正規軍,比他們這些蝦兵蟹將有保障多了,明眼人都知道這時候選哪家。
燕舒歎了口氣,這世道,彆說人類不好找工作,就連妖怪謀生都這麼困難。
葉子一臉鄭重的拍拍她的肩膀:“山主你放心,咱們勝在便宜,還是有不少妖願意走咱的渠道。”他附在燕舒耳邊,悄悄說:“用不用我把價格再往下降降?”
燕舒捂著臉:“你先彆降價,等我再想想。”
葉子連連點頭,目光熱切地看著她。
燕舒神情恍惚,仿佛又看見了白榆的臉。她回過神,比量著白榆的身高,問他:“你最近有沒有遇見一個用銀槍的妖怪?大概這麼高,長得......和我有點像。”
葉子搖搖頭,他算是山上接單最多的妖怪了,但還真沒見過她說的妖。
“咋了?山裡要進新妖了?你又撿著誰了?我替你領回來。”
“不用。”燕舒捂著臉,避開他的視線。“先把他倆帶下去做做思想工作吧。”
“好嘞。”
葉子一手拖著一個,三兩步就跑出老遠。
燕舒轉身往回走,背脊都佝僂了幾分。
葉子沒見過白榆,那他到底為什麼對施桉山這麼了解?她確定白榆從沒來過山上。
難不成她還真有個弟弟?
這比她明天就能還完債的概率高不了多少。
燕舒想的腦袋疼,她甩掉拖鞋,徑直倒在躺椅上。
元寶搖搖晃晃跑過來,費力地踮起腳,碰了碰她垂下的手,罐子裡發出銅板清脆的碰撞聲。
“餓了?”
“叮~”
她抱起元寶,抓了把風放在他眼前:“這就是咱們以後的口糧了。”
“叮?”
元寶愣住,忍不住在她手上掙紮。
“你躲什麼,這叫西北風,人類沒錢的時候也靠吃這個過日子。”燕舒訕訕地鬆開手,放跑了這撮口糧,“現在好了,連西北風都沒得喝。”
元寶耷拉著罐子,嗚咽一聲。
燕舒將元寶撈進懷裡,囫圇擦了擦濕漉漉的罐子:“哭什麼,你一個錢罐子不會生錢隻會吞錢,我還沒哭呢。”
“那你還養他乾什麼,趁早扔了算了。”
張揚的聲音如珠似玉地滾落一地,屋內頃刻間彌漫起潮濕的腥氣,懷裡的元寶呲著牙,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燕舒歎了口氣,按住躁動不安的元寶。
屋中央憑空出現了一丈寬的河流,自西向東貫穿了房間。
河流無岸自束,牆角駛入一隻褐色小舟,舟身狹窄,仿佛吹口氣就要散架了,好在上麵隻站了個比小舟還薄幾分的清瘦女子。
女子撐著一柄油紙傘,寬大的傘麵幾乎蓋住她整個人,傘下是一尾淡粉色裙擺,繡著讓人浮想聯翩的雲紋。
小舟緩緩停下,女子收起傘,露出一張畫著濃厚煙熏妝的麵龐。眼線斜斜飛入鬢角,眼尾熏的像兩個黑洞。
“嗷?”
元寶被強烈的色彩衝擊到,愣是沒認出來這是誰。
燕舒扶額:“又失戀了?”
“呸呸呸,烏鴉嘴說什麼呢,我倆好著呢,我就是想換換新風格。”
洛水沒理會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抖抖傘上的雨水,拉了張椅子坐下,還抽空摸了一把元寶泥封剝落的罐口:“你都瘦了一圈,居然還把小錢罐子養的這麼好。”
元寶嚇的銅錢震的叮當響,燕舒打掉洛水的手,放元寶去一邊玩:“能養不好嗎,屋裡值錢的東西都被他啃了。”
元寶跌跌撞撞向屋外跑去,路過小舟剛剛駛過的地方,被地板上的水漬絆了一跤,在地上滾了兩圈,一下子撞在門框上。
燕舒捂著臉:“慢點跑,沒摔壞吧?”
元寶晃晃悠悠地爬起來跳了兩下,示意自己沒事,這才又小心翼翼往外走。
洛水嘖嘖稱奇:“你自己都要活不起了,居然還有耐心養它?”
“他還不會化形,總不能看著他被撬走倒賣吧。”燕舒強忍著想把她打一頓的衝動,“還有,我說多少次了,不許你坐船來,你就不能用腳走上來嗎?我家是木地板,不能泡水!”
“誰讓你非要住在山頂上?走上來都累死了。”洛水愛惜地摸摸裙擺,還好沒弄臟,“山下怎麼圍了一圈柵欄?翻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