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恢複記憶嗎?”
洛水一直都支持她找回記憶,但如果她是天狐,不知道過去反而是件好事。
畢竟她也曾見過,天狐被人、妖屠戮的慘狀。
從熏池的反應就能看出來,麵對天狐的誘惑,連山神都忍不住。即使她能忍住不對燕舒做什麼,可彆人呢?
她的身份一旦暴露,就永無寧日了。
燕舒沉默片刻:“可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或許是他們認錯了呢?但我什麼都不知道,就連反駁的資格都沒有。”
不找回記憶,天狐的身份對她來說就是無妄之災。
洛水聽出她的決心,突然感覺有些無力:“你恢複記憶又能怎麼辦,從她們懷疑你是天狐的那一刻,不管你是不是,你都已經是了,解釋不清的。”
“但我死也要死個明白,我必須狠狠記得自己是誰,從哪座山來。”
洛水苦笑,她知道燕舒固執,決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那你嘴嚴點,彆讓人知道。”
“放心吧。”燕舒笑著答應,“還有一件事,幫我打聽打聽墨二娘住在哪。”
洛水起床氣又翻滾著上頭:“墨二娘?”
她殘存的理智翻出一道身影,好像是個筆妖,最近寫的小說還挺火。
她不爽道:“乾嘛?找她要簽名?”
“我想請她......幫我畫骨。”
夫諸自從來了施桉山,就對人類科技表現出莫大的興趣,俗稱——玩手機。
丟給他一個手機,好歹能讓他安靜一會。
那天給洛水打過電話後,再沒收到她的消息。荊紫山也出奇安靜,熏池除了一紙禁令,似乎沒打算對她做什麼。連白榆也再沒出現過,好像那幾天隻是一場噩夢。
天空逐漸飄來幾朵烏雲,燕舒揣著剛修好的手機,加快了步伐。
山頂一片寂靜,不知道夫諸又在作什麼妖,她推開門,腳步一頓。
進門正對的位置被夫諸點名放了另一張躺椅,位置寬敞明亮,他喜歡和元寶窩在上麵打遊戲。
但今天屋內多了道陌生人影,身量嬌小,長發用根毛筆盤在腦後,身上穿著黑白拚色的長裙,拘謹地站在桌邊。
“墨二娘?”
墨二娘像是受驚嚇的小兔子,胡亂捋了兩下頭發,抱歉地說:“燕山主,我突然拜訪,打擾您了。”
燕舒回手關上門,拖了把椅子請她坐下:“怎麼會,我正好也有事找你幫忙,是洛水把地址給你的吧?”
墨二娘捏著包坐下,捋順裙擺,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是我要請你幫忙,應該我登門拜訪的。”燕舒倒了杯水遞給她,“怎麼這麼晚還特意趕過來?”
“其實我一大早就出門了,本來想坐地鐵過來,結果地鐵居然臨時停運檢修。我又打了兩輛車,但車不知道怎麼也熄火了,折騰一上午,最後隻能走過來了。”
燕舒心情有點微妙。
墨二娘是有名的倒黴體質,坐車拋錨是常有的事,所以她也是出了名的宅。
她不安地揉捏背包:“聽洛水說,你要找我畫骨?”
“對。”燕舒抽出骨刃,遞給她看,“這個能畫嗎?”
墨二娘小心地觸摸骨刃,她用的太久,椎骨上的紋理已經很淡了。
她咽了咽口水,垂下眼睛,連忙將骨刃還給她。
“我可以畫,但你也要幫我個忙。”
燕舒本來也沒想讓她白畫,現在她主動提出要求,也省了推脫。
“什麼忙?”
墨二娘深吸一口氣,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一鼓作氣地說:“幫我救個人。”
“誰?”
“她叫陳晨,是我的讀者。從我開始寫小說的時候就一直陪著我,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一個妖,請她幫忙救人,這種要求她還聞所未聞。
燕舒在論壇上接過不少單,但從沒有哪個妖怪讓她去保護一個人類。
他們不仇視人類就不錯了。
但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她再往下說。
“就這樣?沒有彆的信息了?”
涉及人類的事她可不敢含糊,畢竟妖怪多餘的幫助也是種困擾。
墨二娘攥緊帆布包帶:“其他我不太清楚,我們一直是書信交流,我隻知道她在豫江省林大上學,單親家庭,和她母親生活在一起。”
這些信息也算不上了解,但從妖怪的角度來看,已經是很深的交情了。
墨二娘抿抿唇,聲音艱澀,“你也知道,人類的生命很短暫。她可以說是看著我的書長大的。她上高中以後對我說,也想成為一名作家。我很高興,這樣我們還能有更多交流的話題。但你知道,人類總是被各種理由脅迫......可我不想讓她錯過自己。”
燕舒被搞得有些糊塗:“你是要讓我幫她成為作家?我可沒這麼大本事。”
“不。”墨二娘目光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