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安剛想解釋,徐素一拐杖敲在他腿上,硬拉著他向外走。
“她是不是除妖把腦子除壞了?不上山怎麼找?”夫諸用手背狠狠擦過嘴角,“還有你以後不許捂我嘴,我比你大幾千歲好不好,按輩分你得管我叫太太太太太太爺爺!一個人類還在我麵前擺起架子來了,呸,我當年受供奉的時候她還沒出生呢。”
夫諸再一抬頭,燕舒早就捂著耳朵走了老遠。
他罵罵咧咧跟上,燕舒抬起腿跑的更快了。
商陸壓低帽簷,盯著頭頂明晃晃的一行大字,眼前一陣發暈。
他推了推坐在花壇邊上的白榆,呆滯地問:“我們還要在這蹲多久?”
從他在洛水那回來,就帶著他蹲在森科門口,蹲了三天,不知道他又想乾嘛。
白榆一動不動盯著門口,沒出聲。
商陸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眼前隻有一排反光玻璃,再也看不見彆的。
“你不是去殺洛水了嗎?怎麼沒動手?”商陸細數他奇怪的行為,“你還查了森科高管,也沒動手,難道你真要從良?”
天色突然變暗,頭頂響了幾聲悶雷,商陸抬起帽簷,心裡有些沒底。
白榆目光死死地盯著森科門口來往的人。
查丁穎,因為感覺到她身上有惑心,想通過她查查森科的底。
而殺洛水,是因為除了施桉山上那群小妖,她是和燕舒關係最密切的妖了。
重活的這些天,他一直在想,是誰突然暴露了燕舒的身份。
思前想後,最有可能的就是洛水。
她和燕舒走的近,最容易發現她的身份,而且經過打探,她現在的男朋友,竟然也在森科工作。
天底下沒有這麼巧的事。
為了防止回溯前的事情再次發生,他必須斷絕一切後患,
但一看到燕舒那雙眼睛,他就沒法在她麵前動手。
他沒回答商陸接二連三的問題,反而問:“如果有一個人,毒死你母親,逼死父親,囚禁你幾十年,你會怎麼做?”
商陸剛想說他們哪來的父母,轉臉看見白榆一本正經的表情,到嘴邊的話又吞了下去。
他沒怎麼思考,直接道:“當然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比他對我做的事還要狠千倍萬倍。”
“你說得對。”
白榆閉上眼,嘴角卻扯出個比烏雲還暗沉幾分的微笑,他鼻翼間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幾十年過去,那人身上的腐臭味兒還是一直縈繞在他鼻翼間。
他行走世間,看過太多仇恨消弭,笑泯恩仇的佳話,但他生來就不是為了忘卻仇恨的。
那些和解的仇和怨,隻能說不夠深刻,時間一長,腐樹長出新芽,遮住了前塵往事。
但他不能忘。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這樣的事。”
他跳下花壇,步履輕快地走到西裝革履的男人麵前。
他不清楚一個人類為什麼能活這麼久,他也根本不想知道。即使他改頭換麵,他也能一眼認出這個人。
燕舒的質問讓他意識到,如果想要徹底終結,就必須從源頭解決一切。
他為什麼要千辛萬苦查森科呢?
那不是他的作風。
他就在這等著,等他出現的那一刻,殺了他,一切就都解決了。
白勾起嘴角,攔住正要進門的人,緩緩地說:“好久不見。”
李仲民表情一瞬間閃過一絲錯愕:“你是誰?”
“我是來......取你狗命。”
圍著漁山爬了半天,他們終於明白徐素為什麼說不要上山。
因為這山——根本上不去!
燕舒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捶腿,看著夫諸不服氣地一次次往上爬,剛往前走幾步,又會立刻返回原地。
跑上去,跳過去,甚至飛過去都不行。
燕舒:“過來坐這兒歇歇吧。”
夫諸抓起石子用力往前拋,憤憤道:“我就不信上不去這座山!”
“應該是上次漁大寶跑下山後,漁山神又加固了封印,想上去沒那麼容易。”
“你彆在那說風涼話,難道和你一樣坐著偷懶就能上山?”
“什麼偷懶,我這是在想辦法,你就歇一會吧,說不定一會就有妖把咱們帶上去了。”
“荒山野嶺的連個鳥都沒有,鬼才信你。”
夫諸擼起袖子,試著召喚封印內的樹木。
枝葉簌簌作響,隻有幾片落葉飄到他腳邊。
他剛要發作,身後響起一道耳熟的聲音。
“燕舒?你怎麼在這?”
狹窄的山路上,摩托的轟鳴聲打破原本的平靜,陽光斜照,將她的身影拉的很長。
懷夢跳下摩托,摘掉頭盔,表情古怪地看著她:“你不忙著還錢,跑這兒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