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消散,太陽露出和煦的笑臉。
薊都的主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熱鬨起來。
“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字麵意思表明,荊軻出發的季節是在秋冬之際。
紫蘿一起床就披上了打劫來的貂裘,一瞬間從丫鬟變成了貴婦。
她並沒有進宮,而是拽著張哲翰去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
“姐,你不是說要進宮嗎?這是什麼地方啊?”
“門口那個大字不認識嗎?”
“好像是個‘當’字,難道是典當行?”
“對嘍。”
“沒想到兩千多年前就已經有了典當行,還這麼闊氣。”張哲翰感歎道。
“典當行和拍賣行都是人類最早出現的行業之一,據說古巴比倫就有了。”紫蘿一邊說著,一邊把打劫來的珠寶首飾往櫃台上放。
張哲翰不解地問道:“你來這兒就是為了換錢?換了又帶不出去。”
淬域規則,淬域物品不可帶出。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紫蘿說著,把換來的金錠收了起來。
戰國時期的典當行是專門的典當行,但卻沒有專門的拍賣行,拍賣是由典當行主持的。
這個典當行和後來的典當行也不太一樣,並不是進門一個高高的櫃台,開個小窗收東西。
櫃台隻是很小的一部分,主體部分則是一個大廳和一個像劇場一樣的拍賣競價堂。
大廳裡展示的是斷當和死當的物品,拍賣堂和現在的拍賣會沒什麼區彆。
紫蘿在展廳裡轉了一圈,沒看上什麼東西,拉著張哲翰進了拍賣堂。
進門的時候夥計給了個號牌,上麵是篆書大寫的號碼,張哲翰不認識。
拍賣堂坐滿了人,就像老北京的戲園子,隻不過唱戲的隻有一個人。
紫蘿砸了兩個金錠,老板就把她當作大戶,讓夥計領著進了個包間。
張哲翰心裡打鼓:“這麼遠,看都看不清楚,怎麼判斷值不值得買?”
紫蘿手裡拿著一包不知道什麼時候買的零食,隻是東張西望,並不關心台上在拍賣什麼。
“呃,翰子,考你個問題,怎麼才能把淬域裡的錢帶出去?”紫蘿鼓著腮幫子問道。
張哲翰想了半天,突然明白了,能帶出去的隻有神佚物,把錢換成神佚物不就帶出去了?
“原來你來這兒是為了找神佚物,”張哲翰由衷地誇道,“姐姐真是美貌與智慧並存啊!”
“那是。”紫蘿一臉得意,“無論是在副本裡還是副本外,神佚物肯定與眾不同,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一定是拍賣行。”
兩人正說著,下麵突然熱鬨起來,拍賣師的叫聲越來越高亢,號牌一個接一個舉起,此起彼伏。
紫蘿招了招手,夥計小跑過來:“客官有何吩咐?”
“在拍什麼?”
“老子《道德經》手稿。”
“你去端過來我看看。”紫蘿在行使特權。
夥計跑到展示台前,對拍賣師嘀咕了幾句,端著托盤回到了包廂前,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紫蘿伸手搭住布帛卷,閉上眼睛。
“你去對司儀說,無論誰叫價,我都加一倍。”紫蘿豪橫地說。
夥計把托盤端回展示台,又對拍賣師嘀咕了幾句。
拍賣師頓時兩眼放光,大吼一聲:“一萬刀!”
全場刹那間寂靜無聲。
剛才最高應該是叫到了五千刀,一直都是幾百幾百往上加價的,現在直接翻倍。
半晌,旁邊的包廂伸出了個號牌,“一萬一千刀!”
拍賣師秒跟:“兩萬四千刀!”
全場沸騰,從來沒有人這麼叫價的,一叫就加倍。
也難怪,紫蘿的登載艙裡可是裝了莊子金庫裡的全部家產,沒有誰會帶著全部身家來買東西。
她如果願意,可以把全城富豪的家產都搬來,所以沒有人能拚價拚得過她。
“兩萬四千刀一次!”
“兩萬四千刀兩次!”
“成交!”
拍賣師落錘,夥計恭恭敬敬把托盤端過來,紫蘿淡定地把帛卷收了起來,繼續吃零食。
沒過多久,同樣的場景又重複了一遍,號牌此起彼伏,紫蘿加倍競價,全場嘩然。
這一次是一把刀,不過不是戰刀,而是一把奇怪的菜刀,通體黝黑,刀背是圓弧形的,整把刀就像半張弓,刀刃是弓弦。
“知道‘庖丁解牛’的成語嗎?這就是庖丁那把刀。”紫蘿拿著刀對張哲翰說道。
“那不是莊子瞎編的寓言嗎?還真有這回事啊。”張哲翰又一次感慨。
“這是專門給你買的,你先拿著護身。”紫蘿把菜刀遞過來,“你沒有登載艙,不能拿太招搖的東西,會被人搶走的。”
原來她來典當行還有為他著想的目的在裡麵,張哲翰著實有些感動。
“走!”紫蘿抹了抹嘴角的零食殘渣,拉著他去櫃台交錢。
素手一揚,刀幣、金錠叮叮當當地鋪了一大桌子。
她的眼睛並沒有看夥計數錢,而是轉頭看著一個出門的背影。
好不容易等到夥計點完了刀幣,紫蘿拽著張哲翰衝出了典當行,遠遠地跟著剛才那個背影。
“為什麼要跟蹤他?”張哲翰不解地問。
“因為隻有他剛才和我競價。”紫蘿邊走邊說道,“他家裡一定有好東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