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的時候,張哲翰曾經玩過遊戲《荒野大鏢客》,對這種舊西部酒吧並不陌生。
西部牛仔的夜生活,幾乎都在酒吧裡。
酒吧有酒,有女人,還有左輪手槍。
酒吧的牆是橫木的,每一麵牆上掛一個玻璃罩著的煤油壁燈。
中國的馬燈也是煤油燈。這些壁燈就像是半個馬燈釘在牆上。
愛迪生發明白熾燈泡是在8年後的1879年。
1871年的美國,照明還都是各種煤油燈。
正麵牆上掛著一個巨大的野牛頭骨,牛骷髏上伸出兩隻黑長的牛角。
酒吧大約100多平米,12張木桌,左邊是長條形吧台。
吧台的後麵是一排酒櫃,酒櫃的上方是一個中世紀圓形掛鐘,鐘擺嘀嗒。
上麵的時間是12點25分。
大廳隻有三桌客人。
一桌是兩男一女,兩個男的穿著西服,一個是中年人,一個年輕一些,女孩十七八歲,體態婀娜,穿著綠色長裙。
一桌是兩個中年牛仔,一個白氈帽,一個黑氈帽,噴著滿嘴酒氣,咿哩哇啦吹牛。
酒吧的角落,是一位穿著褐色披風的老者,一手夾著雪茄,一手拿著酒杯,自斟自飲。
吧台長桌前坐著一個牛仔,背對著大廳,看不見臉。
吧台後麵站著個卷發小夥子,正在用花哨的動作調酒。
“桑尼,再來兩杯朗姆酒。”兩個中年牛仔中的一個叫道。
“好的,稍等。”黑夾克男人答應一聲。
“艾倫,倒酒。”桑尼對吩咐卷發男孩,扭頭向張哲翰使了個眼色。
桑尼就是酒吧老板了,卷發男孩艾倫就是調酒師了。
“還好沒把我弄成調酒師。”張哲翰心裡慶幸。
且不說勾兌那些雜七雜八的酒,光那種花式動作,打死他也做不出來。
艾倫從酒櫃上取下一瓶酒,倒了兩杯,放在托盤裡。
張哲翰端起托盤,走到兩個中年牛仔桌旁,把酒杯放在桌上。
回到吧台,張哲翰倚在長桌前,開始咀嚼光幕的內容。
光幕的一大堆信息中,張哲翰唯一知道的就是“wild bill”。
大二癡迷《荒野大鏢客》的時候,他幾乎讀過所有能找到的西部牛仔的書和文章。
其中讓他印象最深的就是“狂野比爾”。
“狂野比爾”是一個牛仔,是美國西部牛仔的標誌性傳奇。
高大魁梧,眼神冷峻,拔槍極快,槍法精準,殺人如麻,酗酒好賭。
曾經是南北戰爭期間的偵察兵、狙擊手,還當過警察。
比爾以無人能及的非凡槍技名聞遐邇,倒在他槍口下的決鬥者有100多人。
這位傳奇牛仔最終死於戴德伍德的一個酒吧。
那是一個牌局,德州撲克。
眼前的酒吧可能就是比爾被槍殺的那個酒吧。
扔腰包的逃跑者應該是個天行者,追殺他的有可能是npc,也有可能是其他天行者。
副本任務是“存活三天”,言下之意應該是很難活過三天,上一次“存活三天”的任務是在“荊軻刺秦王”副本,樊於期被滿世界追殺。
“小夥子,過來陪我喝一杯。”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打斷了張哲翰的思緒。
柔美的聲音,很好聽的美式英語。
吧台坐著的竟然是個女牛仔。
牛仔帽下麵是黑色長發,皮膚白皙,藍色大眼睛,鼻子秀氣而英挺。
藏青色襯衣,棕色長外套,高腰鹿皮靴襯托著修長的腿。
左側腰下圓臀處墜著一柄左輪手槍,顯出一種剛柔相濟的美感。
美女。很美的美女。不會是小春初櫻吧?
“我叫黛安娜。diana josephe。”女牛仔伸出修長的手。
張哲翰正準備握住,柵門突然開了。
三個彪形牛仔大步走了進來,帶著一陣冷風。
剛才那股強烈的等級威壓又來了。
是那些追趕者!張哲翰心中一凜。
牛仔們在酒吧中央的木桌坐下,為首的牛仔將手裡的溫徹斯特步槍斜靠在木桌旁。
“桑尼,威士忌!”粗獷的德州口音。
“好的希科克先生,請稍等。”桑尼讓艾倫倒酒,親自把酒端了過去。
希科克?
詹姆士·巴特勒·希科克?
那不正是“狂野比爾”嗎?
boss就在眼前。
boss是遊戲最大的npc,這可是乙級副本,boss至少是海晏境。
副本任務是存活三天,必須在這個西部第一快槍手槍口下存活三天。
想起剛才兩具屍體後腦勺那駭人的血洞,張哲翰心裡異常焦急,大腦一片空白。
他低下頭,儘量不要引起牛仔們注意。
典型的做賊心虛,更何況偷的是大boss的東西。
這不是作死是什麼?唉……
張哲翰心中閃過無數念頭……不知所措。
“老大真厲害,一槍一個。”旁邊一個外貌猥瑣的牛仔諂媚地說。
“那是,咱們老大是西部第一快槍手,狙擊之神。”另一個牛仔趕緊附和。
“還是讓那家夥跑了。”比爾的粗重的聲音,透著遺憾和焦慮,“東西也沒找到。”
“老大放心,一會我們再去找,一定能找到。來,喝酒。”猥瑣牛仔舉起酒杯安慰道。
“為什麼剛才不把那個家夥也一起殺了?”猥瑣牛仔問道。
“我擔心東西不在他身上,萬一打死了就徹底找不到了。”比爾解釋說。
他們在找什麼?
三個逃跑者的東西張哲翰一清二楚,那樣東西一定在那個腰包裡。
比爾打死兩個留著一個抓活的,肯定是還要拷問什麼。
美鈔和金幣,一定是那枚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