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年齡差挺大的緣故,年紀最長的曹昂對一乾弟弟妹妹們的態度簡直能讓人懷疑他才是當爹的那個。
曹丕見她不答話,歎氣道:“阿翁和大兄不允許你隨軍隻是憂心你的安危而已。”
曹初當然明白這個理兒,但她確實有著非去不可的理由:“我的安危需要擔心嗎?”
曹丕瞅了一眼她的佩劍,默默把劍鞘收了起來:“……大抵不需要罷。”
這兩人的劍術師父是王越的徒弟。
王越是當年都城洛陽極富盛名的劍術大家,收徒極其嚴苛,他的徒弟當然也使得一手好劍術。隻可惜後來洛陽大亂,王越於戰亂中歸隱,已經很久沒人見到過他的身影了。
等到後來洛陽平定下來之後,曹操偶然間尋到他的徒弟,以重金請入府內教他們習劍。
曹初期待地望著他,眼神亮晶晶的:“那你幫不幫我?”
曹丕猶豫了一瞬,最終點頭:“幫!”
曹初樂得一巴掌糊在他的背上:“好弟弟!夠義氣!”
於是二人就這麼說定了。
曹初呆在府內裝乖,耐心等待消息。
……
果不其然,等除夕一過,曹操就決定發兵攻打宛城。
大軍出征,曹初在自家二弟的幫助下成功地混了進去。
好在這會兒是正月,天氣寒冷,軍中裹成球的人也不少。她倒還真的勉勉強強瞞住了身份。
“阿姊,你一定要睡在杆子上嗎?”曹丕仰頭望著賴在營帳頂上不肯動彈的曹初。
曹初一臉悲痛地抱著杆子不撒手:“我也不想睡杆子的,但這樣不是不容易被大兄發現嘛。”
這破杆子隻能抱著睡啊!若是不抱著,她整個人恐怕就要掉下來了。
不過比起被兄長曹昂發現之後上報給曹操,她寧肯選擇抱著柱子睡覺。
曹丕同情地點了點頭,接著拿起一旁的竹簡認真背書。
燭光映在他漆黑如墨的瞳中,帳內十足安靜和諧。
半晌,營帳的簾子被人掀開,一個中年男子踱步走了進來。
曹初的選擇十分明智,除了刻意觀察,一般沒人會注意營帳頂上有什麼東西。若是不出意外再加上曹丕幫忙遮掩,沒人能夠發現她。
曹丕以為兄長來了,故作鎮定地放下手中的竹簡,牽起一抹略顯乖巧的笑容,抬眸一看——
然後他的笑容就僵在了半空。
走進來的不是曹昂,而是曹操。
曹昂雖然不太好糊弄,但被弟弟撒個嬌也就過去了,可身為父親的曹操不吃這一套啊!
“丕兒怎麼了?”曹操瞧見他臉上的表情不太對勁,關切道。
曹丕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立即起身對曹操行禮:“兒子無事,隻因受阿翁厚愛高興所致。”
曹操聞言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點點頭,準備上前檢查曹丕的背書。
可誰知就在他將要邁步的時候,突然從帳頂上掛下一滴不知名的液體,險些弄到曹操的身上。
曹丕微微抿唇,緊張地望著他的動作,努力使自己的眼神不往營帳頂上飄。
曹操眯眼,湊上前仔細觀察了一番。
一滴晶瑩的……口水?
他狐疑地仰頭一瞧,隻見本該是乖乖待在府內的長女曹初死死地抱著營帳最頂上的那根柱子,睡得正香。
曹操:“……”
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