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群鎖緊了眉頭,瞄了一眼她始終放在巨石後麵的另一隻手:“女公子未曾聽見?”
曹初搖頭:“沒啊,我在這兒好久了就看見陳曹掾一個人,應該是聽錯了吧。”
陳群雖然不是太願意接受自己年紀不大耳朵就出了問題的事實,但也找不到其他的證據來證明郭嘉在這裡,隻能把剛才記下的罪狀劃掉。
他點頭道:“是群冒昧了,還望女公子見諒。”
曹初察覺到石頭後麵的動靜,又把手往裡麵摁了摁,笑道:“陳曹掾儘職儘責,我怎會介意呢。”
於是陳群就懷揣著一肚子的問號離開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曹初長舒了一口氣,終於鬆開了手。
還好她反應快!
她望著快要昏睡過去的郭嘉,下意識地戳了戳他的臉。
誰知這一戳可不得了。
郭嘉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似的,一把抓住她還未離開的手,睜開了眼。
曹初還當他醉著,把手抽出來哄道:“以後不要隨便笑了。”
郭嘉輕笑:“好。”
曹初頓時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故技重施,攤開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郭嘉很配合地作出了與先前無二的反應。
曹初這才放下了心,繼續之前沒得手就被打斷的捏喉結行動。
這東西戳起來簡直上癮!而且有時候還會上下滑動呢!
瞧著她越戳越開心的樣子,郭嘉似笑非笑:“好玩嗎?”
曹初毫無所覺,連連點頭:“好玩!”
比耍劍好玩多了。
姑且不論王越知道她的真實想法之後會氣成什麼樣,反正曹初現在可是十足的開心。
郭嘉佯裝感歎:“此處可從未有人敢碰。”
曹初的動作頓住,整個人登時一僵。
思慮片刻,曹初視死如歸地一仰脖子:“我這也沒人敢碰,我們可以扯平。”
一個姑娘哪裡來的喉結喲,這時候的曹初純粹就是在耍無賴了。
郭嘉也不惱怒,依葫蘆畫瓢,抬手戳了一下她的頸窩。
指尖輕輕一點,帶著微的酥癢。
曹軍大營這邊的氣氛還算不錯的時候,前方的戰報也傳了過來。
曹操親自率軍,殺敵八萬。
戰場廝殺並不是看誰數量多誰就贏的,而是要看一種“勢。”
袁軍糧草被燒,人心惶惶。袁軍大將張郃、高覽二人投降曹操,軍心大亂。攻打這樣毫無士氣的軍隊自然要比先前嚴陣以待的袁軍輕鬆不少。
袁紹匆忙之下隻帶了八百騎出逃,輜重軍備、孤本典籍甚至信件之類的物什自然沒能帶走,全讓曹軍給搜了個正著。
按理來說這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但是曹營中卻有很多人陷入了恐慌。
袁紹未能帶走的那些書信裡有那些人通敵的證據。
在這一戰袁紹確實占了極大優勢的情況之下,有人生出異心也是正常。
可雖說良禽擇木而棲,在此戰還未能分出勝負之時就急著給自己找下家,自是受人唾棄。
那些書信都沒拆開,原封不動地送到了曹操的麵前。
但曹操卻並沒有伸手打開,而是把它們當著眾人的麵燒成了灰燼。
“主公……”士卒猶豫。
曹操似乎渾不在意:“袁紹勢強時,孤尚且不能自保,何況他們?”
他的決定相當聰明。
袁紹此戰敗北,元氣大傷,那些通敵之人想來也是慣會見風使舵的,自然不會再背叛。
若是曹操追究這些通敵書信固然能揪出一些小人,可這樣卻會弄得剛穩定了不久的曹營人心惶惶,得不償失。
曹操是個實在人,作為主公,他也能夠做到容忍這些看似不可原諒的事情。
……
袁紹那邊的軍糧出現了斷層,曹操這邊也不是那麼好受。
畢竟曹操的軍糧也要見底了,如今頂多能撐半月。
在殲滅袁軍八萬人之後,曹軍終於放棄追擊,班師回了許都。
荀彧確實把許都守得很好,什麼幺蛾子也沒鬨出來。
曹操方才嘉獎完將士、正準備回司空府寫上表朝廷的奏疏呢,有人進來通報了。
“稟司空,麋竺求見。”
麋竺是劉備的人。麋家巨富,麋竺自興平年間就一直追隨著劉備。
在劉備投曹之後,麋竺為了跟隨劉備拒絕了曹操授予的官職,甚至還把自己的妹妹嫁給劉備當夫人。
可謂是劉備心腹中的心腹了。
對於此次麋竺的主動求見,曹操頗有興味地挑了挑眉,問一旁的郭嘉:“如何?”
“定是為其主而來。”郭嘉搖扇子。
麋竺這會兒在許都也是屬於沒事乾的閒人,既不肯受官職也不肯離開劉備回鄉經商,乍然求見曹司空的確是一件很突兀的事。
曹操來了興趣,對守衛吩咐道:“把人帶去正堂,孤去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