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瑗把這理解為好姐妹的擔憂與陪伴。
“不行。”她十分感動,然後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對方。
那雙黑黢黢的秋水清瞳便顯出幾分迷茫,蝶翼般的長睫起落:“小姐……不願我陪伴左右麼?”
瞧瞧。
這天可憐見的樣兒。
顧西瑗心想,幸好她不是男人,否則這般楚楚可憐的小美人,必須撈進懷裡親死。
試圖裝可憐的殷明垠讀懂了她色眯眯的眼神:“……”
他迅速收回柔弱不能自理的姿態,又變回那個冷麵冷心、好似被人欠銀八百萬的死樣。
“我是為了你好。”
顧西瑗歎了一聲:“阿薯生得這般好看,萬一被太子看上了呢?那可是害了你一輩子。”
想她堂堂將軍府嫡長女,陛下跟前露過臉的,尚且在太子威懾下朝不保夕。
阿薯一介孤女,萬一入了東宮,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當然了,她也有點私心,不想看顧長意心碎的樣子。
殷明垠眉輕挑,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啟唇諷道:“小姐也知嫁去東宮,會禍害了人一輩子?”
顧西瑗聽出他話裡的意思:“我不一樣。”
“哦,有何區彆?”
“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怕是小姐心悅太子多年,這砒霜也如蜜餞,甘之如飴吧。”
顧西瑗懷疑對方在嘲諷她是受虐狂。
她動了動唇,想起成年人社交法則,絕不自證:“你說是就是吧。”
對方似乎噎了一下,冷冷一笑,像朵毒罌粟:“小姐這是承認了?”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
殷明垠成功被她氣得扭開了臉去。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跟這不可理喻的小丫頭扯這些。
*
臨近新年。
雲京的雪下得又軟又密,地麵堆起厚實的雪被,屋簷下結了冰棱,將軍府的梅花開了,一簇簇紅梅映著白雪,美不勝收。
小蘋帶著丫鬟仆婦們,趁著難得的晴日,勤快地晾曬床褥衣裳,阿薯則承包了整個小院劈柴搬扛的重活。
她生得高挑,似乎天生有一把不同於尋常女子的力氣,傷未愈時尚能掄斧劈柴,如今搬扛桌椅、浣衣掃地、梳發熏衣……
除了做飯一言難儘,簡直是全能型六邊形戰士。
顧西瑗捧著這方刺繡精美的手帕,舉在眼前細細欣賞。
帕子上攀著一隻繡到一半的雨燕,針腳精細,是上回在院裡見過的,沒想到阿薯做針線時,順手給縫了上去。
這是什麼上得繡堂、下得柴房的大力美少女?!
“還沒繡完。”
偏房窗邊的暖炕上靠坐著姿容清雋的美人,抬手將她把玩的帕子抽了回去。
墨色碎發落在瓷白頸間,他精致的眉眼映著窗紙外飄飛的小雪,修長手指靈巧翻飛,穿針引線繡完了剩下的一半。
顧西瑗蹬掉小靴,爬上暖炕蹭過去,拉過一半厚實的棉毯蓋在腿上,湊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