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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一次次在陛下雷區上做文章,得了好名聲,卻失了君恩聖寵,這才叫‘得不償失’。”

……

“如今宮中最得寵之人,當屬貴妃繆氏。她女奴出身,無龐大的家族助力,十數年寵冠六宮,振興家族、奪儲君之位,也算頗有手段。”

顧凜之難得與兒女講這些宮中舊事,今日愛女失而複得,心中慰藉,才多說兩句。

“但十數年前,並非如此。”顧凜之銀筷夾起滑嫩蝦肉,放入顧西瑗碗中,“當年宮中還有一位‘景妃’,最得陛下寵愛,後來生下一位小皇子,便撒手人寰。”

顧長意盯著自家老爹這銀筷跟跳舞似的,在碗盤裡快速夾走蝦肉、乳鴿、雪蛤,也試著遞了遞碗。

對方頓了下,不偏不倚,繼續將菜往顧西瑗碗裡放。

他看了看妹妹碗裡堆成的小山,顧凜之正絞儘腦汁地繼續往上疊,又看了看自己碗裡空空如也,默默拿過湯匙,給自己盛了一碗乳鴿湯,鮮香的肉湯裡漂一顆大紅棗,鮮美好看。

顧凜之筷子伸過來,夾走他湯裡那顆大紅棗,放進顧西瑗碗裡。

顧長意:“……”這飯沒法吃了。

顧西瑗忍不住笑出聲,歎了一聲,快速給他夾去幾顆蝦仁討饒:“所以,這個小皇子就是六皇子?可既然他母妃最得陛下寵愛,怎會淪落至如今呢?”

“你兄長少吃一頓餓不死,你此番受了驚嚇,自己身子要緊。”顧凜之瞥了一眼這兄妹倆,顧長意立即可憐兮兮埋下頭,自顧自扒飯,抱著碗生怕他把最後幾顆蝦仁也夾走了。

顧凜之擱下銀筷,繼續道:“瑗兒,陛下這些年待你如何?”

顧西瑗點點頭:“陛下待我極好,恩賞信重,雖無血脈相連,勝似親人長輩。”

“既如此,他此生痛極之事,你還是不知為好。”顧凜之頜首,複又執起銀筷,“你隻需知道,六皇子的母妃犯了大錯,陛下見到這個孩子就會犯病,因此這麼多年,宮中無人敢提‘六皇子’。”

顧西瑗眸色微閃,咬住銀筷,也不再追問了。

*

自家老爹話說一半,吊人胃口,顧西瑗自沒那麼老實,她轉頭就去金華樓找了繆寅。

“小主子這次又對六皇子感興趣了?”化名“李寅”的男人剛啃完蹄膀,一副“我懂”的樣子,優哉遊哉感慨,“宮中諸位皇子芝蘭玉樹,也不怪雲京城的姑娘們一向五迷三道,當年找我卜算皇子行程、喜好的也不在少數。”

“可小主子不是最喜太子麼?怎的今日變了口味?”他似笑非笑,“聽聞近來六皇子刺殺太子未遂,京中已傳開了,小主子對他感興趣,也是常事。”

顧西瑗薄紗掩麵,淡淡道:“該先生知曉的,我自會告知。不該知道的,莫要多問。”

繆寅頜首:“江湖規矩,我自懂得。開個玩笑,小主子莫怪。”

他坐正了些,在清水中淨了手,改作持筷夾菜:“如小主子所說,當年宮中景妃容顏絕世,堪當傾國之色,陛下奉為掌上白月光、心頭朱砂痣。”

“可惜紅顏易逝,景妃產下一子,便撒手人寰,陛下也從此鬱鬱寡歡,這些年病痛交纏,唯有繆貴妃陪伴在側。”

“可當年情真意切的盛寵,怎的人死之後,這些年隻聞宮中貴妃,再無景妃之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