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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一轉,意味深長:“那日既將長姐擄走,卻又毫發無損放她回來,全無益處之事,何必冒險為之?我雖未猜透緣由,卻知當中定有關隘。”

“我姐驕縱任性,是自小寵壞之人,殿下在她院中,想必受了不少閒氣。此番手握她性命,卻未施以報複,可見殿下非冷血之人,他日權柄加身,想必不會過河拆橋。”

殷明垠輕笑:“你並不了解我,若是猜錯了呢?”

顧驍也笑:“我自認有幾分識人的眼力,想必不會看錯。何況我姐生性狡黠,一肚子壞水,能得她信任、留在身邊的,也不會是什麼大凶大惡之人。”

“我信殿下。”

殷明垠想起顧西瑗偷偷讓小廚房做好晚膳,裝進食盒塞他手裡,讓他給三少爺送飯時說的那一番話。

這姐弟倆對彼此的評價,竟都如此……極端,且惡劣。

*

時至初夏,蓮花池碧色連天,緋紅或嫩黃的蓮荷藏在綠葉下,一池新碧,小荷已露尖尖角。

顧西瑗又應邀去了一趟鳳瑤台,陪貴妃說話。

回去時漫天紅霞,夕陽正像融化的荷包蛋貼著金瓦滑落。

風動影隨,遠處磚紅色的宮牆下站著一個小太監,影子拉得又斜又長。

宮裡的太監侍婢大多各忙各的,路上偶遇也形色匆匆,這小太監卻像在等誰,她不由多瞧一眼。

“顧家大小姐,”擦身而過的一瞬,一道極低的聲音響在耳畔,小太監向她拜了一禮,“陛下有請,且隨奴來。”

一路上,小太監走在前頭,顧西瑗跟在後麵。

陛下抱病已久,聽聞貴妃日日伺候在榻前,仍不見好。往日年節,宮中大宴,她都要隨郡主們入宮覲見,承歡天子膝下,今年卻因陛下臥病取消了宮宴。

說起來,她已經許久沒見過皇帝了。

一路繞過些彎彎折折的小道,顧西瑗心頭犯嘀咕,忍不住多問一句,小太監隻笑笑未答,很快從偏僻的後門將她帶入天子所居的紫宸殿。

邁入大殿之中,便嗅到一陣淡淡的藥香,帝王寢榻掛著明黃帳幔,榻上躺著個瘦削男人,素色裡衣穿得鬆鬆垮垮,一頭墨發夾了銀絲,正闔眼休憩。

“陛下,人帶來了。”小太監領著少女進來,畢恭畢敬退下去了。

“小女顧西瑗,參見陛下。”顧西瑗走上前,向皇帝行了一禮。

殷玄睜開眼,疲態儘顯的眼底露出些微光,唇邊便展開了慈愛笑容,抬手有氣無力地招了一招:“瑗兒,來。”

顧西瑗上前,如年幼時一般彎膝伏到皇帝膝頭,仰頭看向形容枯槁的天子:“陛下的病……還未好麼?”

殷玄寬闊的大掌撫過少女鬢發,溫聲:“朕老了,氣力不濟,能多瞧你們一眼也是好的。”

“陛下長命百歲,可莫要胡說。”

他倦懶地笑了,低眸注視著少女的眉眼,眸中隱有恍惚:“朕時常會想,若珠珠還在,如今也該是你這般妙齡,想來也如你一般靈秀乖巧,從不叫朕憂心。”

顧西瑗輕聲:“臣女螢燭之光,怎敢比肩明珠公主日月之輝。”

皇帝早年曾喪一女,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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