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28(2 / 2)

“裝女人好玩麼?”

一身白色蟒袍濺了飛血,殷明荊的劍式暴亂無章,每一擊都帶著吞天噬地的威懾與恨意,以一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不要命打法步步逼近,生生壓製住了他。

“孤的劍法乃父皇與太傅親自教習,與你這陰溝裡學來的三腳貓功夫全然不同,真以為你能殺得了孤?!”

澗水飛濺,劍刃割開衣袍,絲絲飛血濺起。

殷明垠長發被水霧濕透,緊貼在身上,不由步步後退。

殷明荊朗聲大笑,雙眸鋥亮,似乎處於極度亢奮的狀態。

血腥味在潮濕的水霧中漫開,他身上也有傷,卻不知痛般瘋狂地揮劍進攻,直將劍刃狠狠壓進殷明垠的肩膀,血色洇開,逼出少年喉中一聲悶哼。

“孤千算萬算,都沒想到你會扮成女人,藏在孤的太子妃身邊。”

澗水飛流三千,衝擊著山石發出巨響,掩蓋了二人對話。

殷明垠微微喘氣,唇邊浸出血絲,越過身前的太子,遙遙看向青竹客棧裡一抹人影。

殷明荊看出他的目光所及,貼耳靠近:

“你想乾什麼?是整夜整夜謀劃著殺孤,還是……覬覦著長嫂,懷著你那不敢見人的肮臟心思?”

劍刃壓進血肉,殷紅的血從傷口浸濕衣袍,大片洇濕擴張開來。

殷明垠咬緊唇,執劍牢牢擋在身前,不讓那劍刃繼續深入血肉。

“上次在禦苑,你本可以一劍殺了孤,可你舍不得她,對吧?你本該殺她滅口,卻心慈手軟,帶走了人,又放她回來。”

殷明荊嘴邊笑意消失。

“你好不容易像隻陰暗的蟲子爬進宮裡,不來東宮殺孤,卻撐傘去接她,還沒忍住出手殺了我東宮派去的太監……”

“老六啊,你這心思昭然若揭,是把孤當傻子嗎?”

殷明垠掀起睫毛,水珠順著發絲滑落,與血跡彙合,他冷冷一笑:“是又如何?皇兄真以為自己天資卓然,世間所有事物,該當歸屬於你?”

殷明荊愣住,大概沒料到那個從小被他教訓大的小廢物還說得出這樣的話。

“看來你的野心不止於此。”他滿臉滿身的血,手臂血流如注,傷勢不比對方輕,似是感覺不到痛還能笑出來,“可惜啊……”

“西瑗的心裡隻有孤一人,過去是,現在是,未來亦是。”

“你在冷宮裡啃著昨日的硬饅頭時,她與孤在父皇膝下,定下了百年好合的姻親;等你在深牢裡被淩遲成千萬片,她將與孤攜手登上寶座,我們會在你死的那天成婚。”

“你和你那個賤種母妃一樣,所有妄想都隻能灰飛煙滅,帶進墳墓裡。”

殷明垠眸色一顫,似是被戳中最傷處,他眸底鋪天卷地的怒意暴漲,驀然放棄了防守,劍刃深深壓進傷口、鮮血四溢的同時,他抬手一劍捅穿了殷明荊的左胸。

“……”太子臉上癲狂的笑容凝固,唇邊濃稠的血濺出。

殷明垠捏住劍刃生生從自己肩上拔出,扔下山澗,一腳踹在殷明荊胸腹,將他踢下山石——

濕透的烏發在風中拂起,少年居高臨下俯視墜落的身軀,眉眼冷峻:“你也好,父皇也好,你的太傅也好,所謂的劍法,不過養尊處優之人閒來戲耍的花招罷了。”

“皇長兄仁德聰慧,文武雙全,他親手教我的劍術,用在你的身上倒是辜負了。皇兄心懷蒼生,從來無心算計,卻死於強權,便是千刀萬剮下地獄去陪他,你也不配。”

正這時,空中一道暗影掠過,沉重的劍意迎麵壓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