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沒再問了,也沒有讓人給年巧月送東西過去,因為年巧月一定會認為她在炫耀或施舍。
不在彆人的傷口上撒鹽,也是一種善良。
院子裡的十幾箱東西都是林月蓉幫忙整理好入庫的,年宿宿跟在一旁當個擺設,樂得清閒。
哪些要留下來用的,哪些要收入庫房的,林月蓉一一過目,忙活了一個時辰才將院子清空。
年宿宿適時遞上茶盞,扮演一個好乖乖女的形象,“娘,辛苦啦。”
林月蓉再累,有女兒這麼一句話,覺得值了。
一個月不見,她總覺得女兒變了,卻又說不上來哪裡變了,所以還是按照以前的作風,規劃好一切,女兒並沒有表現出異樣的情緒,還像以前那樣貼心地奉上一盞茶,她胸口的大石終於落下了。
年宿宿暗暗鬆了一口氣,得虧她有原主的記憶,否則惹怒了這個控女狂魔,還不知道要遭什麼罪呢。
送走林月蓉,年宿宿將知畫拉到一旁,打算再問問有關年巧月小時候的事,餘光卻瞥見院門外有個人影鬼鬼祟祟。
“怎麼了小姐?”知畫還不知道發生何事,小姐將她拉走,又忽然一臉警惕,什麼也不說,搞得她也心惶惶的。
年宿宿將原本的話咽了回去,吩咐知畫帶兩個侍衛從後門出去,繞到前院去將門口那人抓來。
知畫不敢含糊,應了一聲立馬去了。
年宿宿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隨手拿起石桌上的庫房賬本翻了又翻,嘴裡喃喃道
“翡翠墜子一對、銀鐲一雙……”
很快,知畫與兩名侍衛回來了,押著一名婆子跪到她麵前。
年宿宿卷起賬本,雙臂環胸,居高臨下打量著這婆子,片刻後語氣肯定地道
“張婆子,你在我院外鬼鬼祟祟做什麼?”
年紀將近六十,在東廂房偷偷摸摸,除了年巧月身邊的張婆子還能有誰?
張婆子死乞白賴地笑著,曬得黢黑的老臉上一雙深深凹陷的濁眼透露著猥瑣,一笑那滿臉皺紋便像被揉皺了的紙一樣堆疊起來。
“大小姐,我哪裡就鬼鬼祟祟了?這不聽說夫人今天回來,我來看看有沒有要幫忙的地方嘛!”
年宿宿掃一眼她發黃發黑的兩排牙齒,頓時有些反胃,不動聲色退後了幾步,“是嗎?當真沒有彆的心思?”
“當然!”張婆子一口咬定下來,笑得更諂媚了些。
年宿宿冷哼一聲,這婆子當真以為自己不知道她什麼心思呢。
每回林月蓉送東西到東廂院,她都裝模作樣在門口閒逛,那脖子恨不得鑽進院子裡來。
年宿宿沒有戳穿她,敲打幾句便放她走了。
張婆子如臨大赦,腳下生風似地跑回西廂房。
張巧月沒有年宿宿待遇那麼好,可以一個人住一個院子。
她所在的西廂房隻不過是西廂院中一間偏僻的小屋,但總比和仆人們住在後院的大通鋪要好。
年巧月正做著女紅,見張婆子大汗淋漓地跑回來,還以為是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