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侍衛將人請到正廳候著,收拾乾淨身上沾的糯米粉後,攜年宿宿過去了。
來的是皇後身邊的周公公——周福海。
年宿宿一進門就與他對視上了,瞧他眼神犀利陰險,她連忙頷首,挪著步子藏到楊月蓉身後。
周福海雖是皇後的人,但傳達的卻是聖上的意思。
年宿宿聽著,大概意思是:
後日西肅國的公主奉父汗之命來琉璃國進貢,以求兩國交好,這本是禮部和外交部的事,可這位公主在信中表明了對琉璃國嬌養的女兒很感興趣,有望一睹風采。
皇帝與皇後商議過後,從世家小姐中選了十餘位,後日進宮參加接風宴。
年宿宿就是其中之一。
但令她意外的是,年巧月竟然也在其中。
這就是女主的光環嗎?雖然其中包含各種因素說明了年巧月不得不去的理由,但事實就是她一個名不副實的庶女,出席了接待西肅國公主的接風宴。
楊月蓉頗為自豪,給周福海塞了一錠銀子將人送到門口,回頭吩咐人去成衣鋪給年宿宿裁衣裳,料子要最好,顏色要最正,花色要最時興的。
年宿宿坐在圈椅上,仿佛事不關己。
“姎姎啊,你說聖上是什麼意思呢?那位西肅國的公主又是什麼意思呢?她點名要見見京中的世家小姐,肯定會借機刁難,你可得小心應對,不能給我們相府丟臉!”
楊月蓉來回踱步,生怕自己漏了什麼細節,圈了兩圈後又叫人去重新打一件首飾,要純金的。
年宿宿好意提醒:“娘,你與其在我身上花功夫,不如給巧月妹妹裁兩身新衣裳吧,她若出醜,丟的也是相府的臉。”
年巧月那幾身衣服都洗得褪色了,年宿宿覺得無傷大雅。
可在接風宴上難免會被有心之人當話柄,再扯出她爹當年那些風流韻事,可就不得了了。
提及年巧月,楊月蓉臉色一下就變了。
剛想發火,轉念一想女兒說得也有道理,便讓淨秋多做兩身了。
年宿宿無心添置這些身外之物,不像楊月蓉如臨大敵的模樣,她悠然自得地回了院子。
相信消息傳到西廂院,年巧月又要睡不著了。
西肅國公主入京那日,正好是立秋。
年宿宿在臨上進宮的馬車前,偷偷抓了兩塊立秋糕藏在手裡,一入馬車就甜滋滋地吃起來。
知畫覺得好笑,“小姐,等會兒進了宮好吃的更多呢,您留點肚子呀。”
“放心,這兩塊糕點都不夠我塞牙縫的。”年宿宿三兩下就吃完了。
立秋糕香甜軟糯,十分可口,馬車軋在青石路上發出軲轆的聲響。
年宿宿搖搖晃晃,頭上的頭飾仿佛有千斤重,得靠手托著才不會壓得太痛。
今日的妝造是楊月蓉在一旁盯著完成的,由不得她做主。
發型是普通的圓髻,但不普通的是那頂點翠嵌珠金冠,重工的程度可以說她頭上頂著驚蟄的一套房。
知畫看出她難受,坐近了些幫她扶著金冠,“小姐,再忍耐一會兒,等入了宮道,馬車就不晃了,您就不會那麼難受。”
年宿宿除了忍著,也沒有辦法。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問起了年巧月。
知畫思考過後才答,“年二姑娘的馬車在後麵,衣裳是夫人今早送過去的,但是她穿沒穿就不知道了。首飾夫人沒有給她打,而是從房中挑了些不常戴的拿給她。”
年宿宿咋舌,她媽可真夠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