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2)

方蘭小跑幾步扯住顧修義的袖子:“你有點欺人太甚了,就算、就算要送小禮出國,也該由你爸來決定!”

顧修義看著方蘭窮途末路的樣子,唇角的笑很平靜:“如果你覺得告訴顧兆旭就能有用的話,請便。”

說罷再也不看那母子倆的表情,抱著紀阮神清氣爽地大步離開。

手裡的衣料驀地被抽空,方蘭踉蹌兩步,被顧俢禮扶住。

顧修義望著前方的走廊,目光空洞:“媽……所以我真的要被送出國了嗎?”

方蘭閉著眼,粗粗地喘著氣不說話。

顧俢禮腦子像被抽空了一樣:“我們告訴爸吧,爸一定不會讓我走的!”

方蘭緩緩直起身子:“你覺得顧修義現在還會在乎你爸嗎?”

“可他、他總也有點話語權啊!”顧俢禮急切道。

“沒用的,”方蘭看向自己兒子:“他早就想好了。”

“什、什麼?”

方蘭眼窩深陷,像瞬間老了很多:“顧修義早就想送你出去了,放你進公司對他就是個威脅,今天隻不過是借了那個小賤人的事索性挑明了。”

她推開顧俢禮的手,搖搖晃晃走出去:“就算不是現在,明天、後天、下個月,他還是會找借口送你出國的……”

·

“其實你早就想好了吧。”

回到家,紀阮洗過澡躺在床上,拿冰袋敷眼睛,一邊慢悠悠地說。

“什麼?”

顧修義坐在床頭,正用紗布按壓紀阮腳踝的傷口。

“我說,你早就想把你那便宜弟弟弄出去了,是吧?”紀阮戲謔道:“說是幫我出頭,其實你心思也不少。”

顧修義輕笑一聲:“我想送他走隨時都可以。”

“但不能像今天這樣一邊罵人一邊把人弄走吧?”

紀阮拿掉冰袋坐起來,撐著下巴看顧修義:“如果換成平常,按你後媽的難纏勁兒,你不得裝著假笑和他們虛與委蛇半天才能搞定?哪有今天這麼痛快?”

顧修義扯了扯嘴角,不答話。

可他要是不答,紀阮就能一直盯著他,把他盯穿。

顧修義歎息:“那你怎麼想的?”

紀阮不愛動腦子,隨口道:“我覺得挺好啊,其實按那小蹄子的智商,就算進了公司也翻不出什麼浪,主要就是膈應吧,討厭的人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誰不惡心啊?”

顧修義被紀阮的用詞逗笑,豎起食指在他白嫩的小腿上敲了敲:“用詞粗魯。”

他手指長,隻用一根食指拍打紀阮的小腿,莫名帶上了些說不清的暗示意味。

紀阮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被顧修義相當自然地握著腳踝拉住。

“咳,”紀阮撓撓鼻尖:“其實我還有一點擔心的……”

顧修義抬眸,示意他繼續。

“就是吧……”紀阮欲言又止:“要是那母子倆以為你是忌憚那小蹄子的才華才要弄走他的,不是更惡心了嗎?”

顧修義手一頓,下頜猛地緊了緊,看上去是真被惡心到了。

他那個後媽估計確實這麼想的,她寧願相信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也不會願意承認自己兒子不聰明。

“不說這個了,”顧修義呼出口氣,看著紀阮的腳踝神情嚴肅了些:“你這傷口不太對,血怎麼止不住?”

紀阮伸長脖子看了眼,顧修義已經用掉了好幾張小紗布,出血量和傷口的深淺比起來確實有點誇張,但也不算很多。

“沒事,”紀阮撇撇嘴,“應該是我當時洗澡的時候又弄破了,貼個創口貼就行。”

顧修義不置可否,又仔細觀察了下那道傷口,確實很小很淺,應該就隻是紀阮自己體質不行,愈合得慢。

“雖說是為了出氣,你也不該弄傷自己。”顧修義一邊貼創口貼一邊說。

“這真是個意外,”紀阮抱著玩偶熊說:“我本來是往你弟那個方向砸的,砸得還挺遠,誰知道那碎玻璃怎麼飛過來的。”

他長歎一聲:“可能就是害人終害己吧,果然以後還是不能作惡,不能當壞人。”

“覺悟還挺高。”顧修義抱著胳膊靠在床尾的木桌上:“不過是他們先作的惡,你算什麼壞人啊小朋友?”

他說著湊近些,打量紀阮貼在玩偶熊肚子上的臉蛋,調笑地彎起嘴角:

“你——充其量算個倒黴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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