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二丫那如綢緞般烏黑發亮的秀發,總能在陽光下閃耀出誘人的光澤,村裡多少青春少女投來羨慕的目光。
誰能預料,僅僅兩個春秋的光景,這份曾經的驕傲竟變得如此黯淡無光,乾枯泛黃。
就在這時,張老太挺直了腰板,她開始了對聚集的村民們的驅趕。
今日,她被迫站在了風口浪尖,餘敏的一席話,不僅揭露了她克扣孫女賣身錢的秘密,更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失去了最後一絲尊嚴。
張老太的臉龐緊繃,滿是不情願再成為村民茶餘飯後的談資。
老村長皺著眉頭,臉色陰沉,本意想要訓導幾句,給張家一個教訓,可他深知張老太那股九頭牛都拉不回的倔強脾氣,再多的言語也隻是徒勞。
他隻能深深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任由張家自行其是。
然而,就在村民們以為事情即將結束,紛紛準備散去之時,張老三的聲音突然響起,他懇求著老村長:“請村長您稍作停留,先助我們三房分割清楚家產,之後您再離開也不遲。”
這話一出,村民們原本邁向各自家門的腳步驟然停下,有的甚至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幾步,他們的好奇心被徹底激發出來。
張老太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十分不滿,眉頭緊鎖,試圖在張老三臉上尋找一絲她二兒子的影子,那份以往的順從與忍讓。
張富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之前的頹唐在麵對兒子的質問時瞬間化為嚴厲的嗬斥:“老三,你這說的是什麼混賬話?我和你娘身子骨硬朗得很,何來分家之說!”
張老大在心裡暗暗盤算,心想老三這次是開竅了,想要借機從家中分得一杯羹。
他不動聲色地給妻子使了個眼色,胡翠梅心領神會,連忙開口打圓場:“三弟呀,你可千萬彆誤會了爹娘的心意,家裡的情況確實緊張,拉扯我們幾個孩子長大不容易,你這麼做,隻會讓爹娘寒心。”
張老三聽到這些話,胸中壓抑的情緒如同潮水般洶湧,幾乎要衝破喉嚨。
“若是家中果真拮據,又如何能負擔得起大哥家的大娃到鎮上去讀書的費用?即便是最便宜的私塾,每年的學費、書籍、文具也要花費不少銀兩。為什麼大哥的兒子能有光明的前程,家中就能擠出銀子;而到了關乎我女兒生死存亡的時候,卻連一個銅板也舍不得拿出來?”
張老太聞言,冷哼一聲,語氣中滿是不悅:“老三,你這是在責怪我們……”
張老三不待母親說完,急切地打斷:“不敢,娘!我隻是陳述事實。這個家,早已名存實亡,二哥另立門戶,而我,也早該有自己的天地。不如就趁著今天,把一切了結,我和桂芬請求村長為我們立個分家文書,從此,各過各的日子!”
話音落下,就連一向溫順的李桂芬,眼中也閃過一抹震驚與複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