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蔣英滿懷期待地望著外甥被徐莉雲拉到一旁竊竊私語,滿心以為會換來一聲道歉,卻不料等到的隻是更多的沉默,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寒意。
她之所以對徐莉雲諸多挑剔,無非是為了壓低徐莉雲在家中的氣勢,以便為這個外甥的婚事鋪路。
未曾想,這外甥竟如此不分親疏遠近,與已婚的姐姐站在同一陣線,反過來責怪起自己這個血濃於水的親姨!
蔣英心頭五味雜陳,就連看向另一個外甥的眼神也變得冷淡起來。
徐母察覺到妹妹的臉色越發陰沉,心中焦慮,於是再次擰了擰兒子的手臂,急切催促他趕快道歉了事。
但徐貴山此刻哪裡肯輕易服從,滿腦子都是即將可能分給姨娘一家的財產,哪裡還能輕易低頭。
他用力掙脫母親的手,巧妙地避開母親的拉扯,語氣中帶有一絲挑釁:“我根本沒錯,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你為什麼要讓外人來插手我們的事?”
“徐貴山,你竟然將我視為外人?!我可是你的親姨!”
蔣英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手指顫巍巍地指向徐貴山,眼中泛起了委屈的淚花。
徐貴山不耐煩地反駁:“那我的親姐、親姐夫呢?他們不也同樣出了門,成了彆人家的人?”
“這怎麼能一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蔣英試圖辯駁,但還未等她說完,徐貴山已經失去了繼續爭論的耐心:“按你的說法,那你和我娘不也都是潑出去的水嗎?兩攤水各自流入不同的家庭,如今又何必在這裡攪和一起?”
徐貴山的言辭犀利,機敏過人。
徐母常常為此感到驕傲,認為兒子的這種能言善辯將來定能在社會上少吃虧,甚至還經常在妹妹麵前炫耀,誇耀自己生了一個機靈過人的兒子。
而這樣的場景,也不禁讓人想起徐母私下裡與妹妹間的那些玩笑和互相誇讚的溫馨時光。
蔣英的臉上洋溢著由衷的喜悅,每當她看到外甥那與鄒家頗為相似的麵容時,心中便不由得生出一股暖流。
她常常不經意間,將自己那個拙於言辭的兒子與能言善辯的徐貴山相對比,內心深處或許存有一絲期望,盼望著兒子也能有朝一日變得伶牙俐齒。
然而,當徐貴山那犀利的言辭如同利箭般直指她本人時,蔣英頓時感到一股錐心的疼痛。
她劇烈地喘息著,胸口仿佛被巨石壓住,難以呼吸。
一旁的兒子眼疾手快,連忙穩穩地扶住了母親,轉而目光如炬,憤怒地瞪向徐貴山,聲線中夾雜著不可遏製的激動:“你怎能如此對我娘說話?她所做的一切,還不是為了你的將來著想!”
“跑到我家,指責我姐姐的不是,鬨得家中雞犬不寧,這就是你口中的‘為我好’?若真為我考慮,就該用和顏悅色維護家庭的和諧,而非在大年之際上門挑起事端,難道非要看到我們家人爭吵不休,你才覺得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