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陽還想追,卻被朱雄英攔下“彆追了,萬一有埋伏呢?會有錦衣衛挨家挨戶的搜,以雲夢的能力,你這樣冒然追過去,不中埋伏才怪。”
林朝陽漠然,他的任務是保護朱雄英,追擊刺客交給錦衣衛確實更好!
看著遠處的東宮方向,朱雄英不由得有些心寒。
在京城,就算雲夢的能力再強,沒有彆人的幫助,也不可能布置出這麼巧妙的伏擊,想必,東宮的那位也出了不少力!
在朱雄英遇刺的消息傳回東宮後,朱標罕見的大發雷霆。
“五城兵馬司是乾什麼吃的?讓刺客接二連三的混進京城!”
“錦衣衛呢?號稱無孔不入的錦衣衛現在成了擺設了?連京城內的可疑人員都查不出來?”
朱標雖然隻是太子,但是一發火,整個京城都震動了起來。
五城兵馬司的官員全都官降一級留用,錦衣衛挨家挨戶的搜查。
太常寺卿呂本的家中,錦衣衛指揮使蔣瓛親自帶人仔細搜查。
呂府的人都在瑟瑟發抖,隻有呂本還是神色如常,淡漠的問道“蔣大人可搜到些什麼?”
蔣瓛麵無表情,冷冷的道“如果真的搜到什麼,您也不能站在這裡說話了。”
呂本冷笑一聲“怎麼?蔣大人這是懷疑老夫?”
蔣瓛的眼睛一直盯著呂本,低聲道“太子殿下讓我給您帶句話,如果安分守己還能一世榮華,如果再有下次,不止你呂氏一族難逃乾係,就連淮王都會受影響,您自己琢磨琢磨這話,下官告退。”
呂本走後,禮部尚書錢用壬匆忙趕到,焦急的喊到“呂大人,這些錦衣衛真的是沒有王法了,老夫身為禮部尚書,他們竟然敢毫無忌憚的搜查老夫的府邸,簡直是太猖狂了!”
自從朱元璋裁撤中書省,廢除宰相製後,六部五寺的權柄大大加重,已然有了宰相的一部分權利。
按照官職來講,呂本是太常寺卿,從二品,錢用壬是禮部尚書正二品,兩人同管一國的祭祀,典樂等禮儀事務,按理說應該是錢用壬的地位會高於呂本。
但是呂氏一族是從漢朝便流傳下來的名門望族,經過上千年的發展,如今的呂氏已經成為大明的世族領袖,而呂本則是呂氏這一代的當家人,所以士家豪族做的每一個決定,都要經過呂本的許可,這也是淮王能夠在朝堂和朱雄英抗衡最大的依靠。
呂本眼睛微抬,冷冰冰的問道“今天的事,到底有沒有我們的人參與?”
錢用壬嘴角抽了抽,沒有說話,而是低下了頭。
呂本頓時大怒,一拍桌子,怒喝道“事到如今,你還不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想死啊?今日之事如果處理不好,你我,甚至整個世家集團,都有可能被牽連,你現在原原本本的將所有事情都告訴我,我才有機會補救,你聽明白了嗎?”
錢用壬也有些害怕,顫顫巍巍的將事情的經過完完整整的講了一遍。
三天前,有人拿著遼王的手諭求見錢用壬,雖然有些奇怪,但是錢用壬還是接見了信使,信使表示自己過來是帶著任務,想要鏟除朱雄英,現在朱雄英在朝堂的勢力越來越穩固,對他們這些藩王來說不是件好事,所以想要借助錢用壬的勢力,偷偷潛入京城,完成刺殺後再由錢用壬送出京城。
錢用壬想著大家的目標是一致的,放兩個人進城又是件小事,不管事情成與不成,他們想要在刺殺後離開京城都是不可能的,一旦他們想要通過自己的渠道離開,那自己就能趁機殺人滅口,這件事就再也查不到自己頭上。
但是沒想到的是,在刺殺失敗後,刺客就石沉大海了,根本就沒有再來找他,所以這才慌亂了起來。
呂本聽完後倒吸了一口涼氣,哪裡來的惡人,竟然敢在京城重地,天子腳下謀劃刺殺皇長孫,全身而退的同時還把禮部尚書留下來背鍋?
至於說是遼王的人,呂本嗬嗬一笑,嗤之以鼻。
遼王朱植,朱元璋的第十五子,九邊塞王之一,性格執拗,是個直來直往的木頭杆子,其母韓妃和馬皇後親如姐妹,自己本身又是朱標的鐵杆支持者,他會彎彎繞繞的謀劃一場刺殺?彆說朱元璋不會信,他自己都不信。
呂本嚴肅的問道“首尾可曾處理乾淨?”
錢用壬一愣,似乎沒想到事情這麼嚴重,趕忙解釋道“參與此事的都是我的死忠,萬不會泄露出去,你放心。”
呂本目光一凝,冷聲的反問道“你的死忠,能在詔獄中扛多久?以蔣瓛的本事,不出一天,就能查到他們頭上!錢大人要賭一下,你的死忠能不能扛住錦衣衛的酷刑嗎?”
錢用壬滿頭大汗,用自己的袖口擦了擦,試探性的問道“那我回去之後,就把他們除掉?”
呂本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的嗬斥道“不用了,我會安排人去做,這麼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交給你我也不放心,我會讓行空去做。”
呂行空,呂氏暗衛的統領,一手金刀在江湖上闖下了赫赫威名,而且心思縝密,自從接手了呂氏暗衛後,就逐漸淡出了江湖,專心為世家豪族處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聽到是呂氏暗衛出手,錢用壬不由得鬆了口氣,這麼多年,呂氏暗衛從來都沒讓他失望過。
秦淮河,天香樓。
錢大本來隻是錢家一個旁係的沒落子弟,雖然背靠著錢氏,但是經過這麼多年的運作,也不過是個五城兵馬司的巡檢,正八品,眼看著自己快要四十了還在兵馬司蹉跎歲月,原本已經心灰意冷。
但是錢氏家主,當朝的禮部尚書錢用壬前幾日剛剛召見了他,讓他接應幾個人進城,給了他三百兩紋銀,並承諾他以後會重點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