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朱雄英身穿禮部尚書官服出現在朝堂之上的時候,朝臣都懵了。
按理說,吳王身上最高的官職是後軍都督府大都督,從一品,禮部尚書隻是正二品而且隻是掛職,怎麼吳王好像當真了,穿著禮部尚書的衣服站在錢用壬旁邊。
笑嘻嘻的打著招呼“錢大人,早啊,以後大家都是同僚啊,多關照啊。”
錢用壬惡心的夠嗆,但還是恭恭敬敬的道“殿下。您是不是站錯地方了,您不應該現在五軍都督府那邊嗎?”
其實藍玉他們也摸不到頭腦,怎麼吳王站到文官那邊去了?
但是朱雄英帶著笑容,樂嗬嗬的道“錢大人此言差矣,本王剛被加封為禮部尚書啊,您忘了?本王初到禮部,還請錢大人多加關照啊!”
錢用壬隻能皮笑肉不笑的道“殿下言重了。”
隻有現在文臣之首的呂本眼底閃過一絲凝重,雖然不知道吳王在搞什麼花樣,但是直覺告訴他,事情並不簡單!
直到朱元璋在朝堂上給吳王賜婚後,他才猜測到是不是因為與錢用壬的關係鬨的太僵,怕錢用壬在他大婚這件事情上使絆子?
要知道親王大婚可都是要由禮部主持的!
所以下朝之後,呂本還特意拉住錢用壬,交代他吳王來者不善,能忍就忍,千萬不要發生衝突,等到大婚結束,他也就回五軍都督府任職了!
錢用壬雖然不爽,但是也隻能按捺住自己心中的不滿!
但是當他回到禮部衙門後,隻覺得怒火直衝天靈蓋!
朱雄英將腿翹在他的書桌上,官帽隨便丟在一旁,地上滿是他吃剩的西瓜皮。
禮部的堂官們則圍了一圈指指點點。
錢用壬再也忍不住了,他衝上去質問道“殿下,您到底要做什麼?這裡是禮部衙門,不是您的吳王府!”
朱雄英嘿嘿一笑,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不以為意的道“錢大人彆生氣啊,本王這不是等你等的實在來不及了嘛,吃個西瓜解解悶!”
錢用壬一甩袖子,宣泄著他心中的不滿“不知殿下等本官要做什麼?”
朱雄英將手中已經吃完的西瓜,隨手丟到一旁,隨後淡淡的道“本王既然接了禮部尚書這個差事,那就得負起責任啊,咱們禮部官員這麼多,我不得等大人給我引薦一下?”
錢用壬強忍著怒氣,將身邊的禮部官員一一介紹“這位是禮部左侍郎宋禮,這位是禮部左侍郎陳鬆,這幾位是儀製清吏司的郎中,員外郎,主事!這幾位是祭祀清吏司的郎中,員外郎,主事!這幾位是精膳清吏司的郎中,員外郎,主事,這幾位是主客清吏司的郎中,員外郎,主事。除此之外,我禮部還下轄鑄印局,教習所,會同館,教坊司等機構,想來殿下也接觸不到,就不用介紹了吧。”
朱雄英的目光掃過儀製清吏司的幾位郎中,員外郎和主事,隨後便將目光移向彆處,
儀製清吏司掌禮文,宗封,貢舉,學校。
其中貢舉就是負責科舉考試的相關事宜,學校是負責官辦太學和民辦私塾的教育事務,所以朱雄英此行的重點是一定要將儀製清吏司抓到自己手中。
錢用壬自然也知道儀製清吏司的重要性,所以郎中與員外郎都是世家豪族的人!
朱雄英意有所指的道“錢大人啊,咱們禮部的官員,怎麼都是出自世家大族啊?寒門學子一個都沒有?”
錢用壬理所當然的答道“殿下有所不知,世家大族傳承多年,大多都精通禮法,但是寒門學子嘛,大多粗鄙不堪,所以禮部自然也不會錄用,畢竟我禮部要負責大明所有的重要典禮,由不得一絲一毫的馬虎!”
朱雄英裝作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哦,錢大人言之有理,不過本王在五軍都督府還有公務處理,今日就不叨擾了,明日朝會再見。”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禮部,留下一地的西瓜皮和不知所措的錢大人……
錢用壬看著吳王瀟灑離去的背影,不由得罵了句神經病!
回頭看到眾人還圍在這裡,不由得發火道“都散開吧!該乾嘛乾嘛去!”
禮部官員這才一哄而散。
走出禮部衙門的朱雄英也陷入了沉思,如今的禮部官員都是世家大族的人,錢用壬經營禮部十幾年,像是鐵桶一般!
自己想插手還真的不容易啊,當務之急是如果大規模裁撤禮部官員,到哪裡找人補上的問題,國子監的學子都是實乾派,做什麼都行但就是放在禮部不太對路。
雖然錢用壬德行有虧,但是論起禮數以及各種教條,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的!
自己把錢用壬搞出去後,總要有人能接過禮部的擔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