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是祠堂外麵的門被推開了。
唐望水身邊跟著幾個乾瘦的青年,唐望水率先推開了門,其餘人推著一輛板車走了進來。
板車橫七豎八地躺了好幾個人,有男有女,男性都是這次的外來者,女性有外來者也有村民。
不過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全部都是眼睛緊閉,昏死過去。
唐望水看著地上淩亂的腳印,眯起眼在院子裡掃了一圈。
看來昨天有不少耗子跑到這兒了。
昨日唐霜意遇見的老人仍舊坐在裡屋前,他看起來精神萎靡,見唐望水進來,也隻是瞥了一眼就不再管。
他自顧自地喝著酒,手顫顫巍巍的,酒水有不少順著他的下巴流下去。
唐望水用腳踢了踢他的凳腿,他眼尾上挑,眯眼時確實有種狐狸的感覺:“昨晚有人來過。”他語氣很肯定。
老人眯著眼似乎在曬太陽,沒有聽到唐望水的話。
唐望水冷笑一聲,狠狠罵道:“老不死的。”
他不再浪費時間在老人身上,轉頭看著跟著他的一群人,命令道:“快點,彆耽擱時間。”
他後麵站著的人動作極其僵硬,他們把板車上的人手舉起來,又從懷裡掏出一堆紙,每一張上麵都寫了板車上昏迷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血從手指尖流出,他們將紙對應印在每一個的手指尖。
唐望水從他們那兒拿到處理好的紙張後,又吩咐道:“把他們捆好,你們留在這兒守著。”
他要去找找昨天跑到祠堂的一群小老鼠。
祠堂門被打開。
裡麵空空如也,唐望水皺了皺鼻子,他嗅到了一股生氣。
這裡有活人停留過。
唐望水有些煩躁,他隱隱覺得有些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
橫梁上,唐霜意幾乎完全縮在陳江月的懷裡,陳江月捂住了他的嘴,以免唐霜意在害怕之下泄露聲音。
唐霜意動都不敢動,從大門打開時,他就被陳江月拉著到了窗戶前。
唐望水後麵那輛躺著一群生死不知的人的板車直接顯露在他們麵前。
陳江月看到板車的一瞬,便張望了一下四周,隻有一道門,出去必然會和唐望水撞上,雖然不知道唐望水突然跑來的原因,但想必他跑出去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一籌莫展時,他突然就想到了昨晚唐數爬過的橫梁。
橫梁上還繞著唐數的頭發,長長卷卷,讓陳江月可以緊緊抓著它們,停在橫梁上,唐霜意也被他一起帶了上來。
唐望水仔仔細細查找一番沒有找到人後就停了動作,做起了今天該做的正事兒。
他並不太在意地上的灰塵,直接跪下去。
祭台上的燭台大概很久沒有用過,灰塵積了厚厚一層。
唐望水卻不是太在乎,他從懷裡掏出一盒火柴,不知是不是火柴有些問題,他試了好幾次才起火。
他用火柴點燃了蠟燭,在明亮的白日,那點光似乎算不得什麼。
唐望水的表情變得虔誠,他閉上眼,將手中的紙放到了火上。
火焰燃燒得很快,在大多數紙張都被燒焦損毀的情況下,有一張紙不受任何乾擾。
“嗬。”唐望水張開眼,將唯一一張留存的紙拿回來。
俞嘉禾,壬寅年辛醜月庚午日……
唐霜意被陳江月抱在懷裡,被迫看完了這如同□□一般的祭拜過程。
唐望水嘴裡還念念有詞,音節怪異,語調時而低沉時而高亢,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等他念完了這些祭詞,便從祭台下麵拿出了一個長塊的木頭,赫然是一塊未經使用的靈牌。
他盤坐在地上,就拿了一把刻刀,在木頭上刻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