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雙手……他剛剛碰到了一雙手……
昨晚的記憶回籠,唐霜意想起自己是在進臥室後幾秒突然昏睡,所以現在壓在他床頭的那雙手不可能是商心慈的。
那會是誰?
在這樣極度恐懼的情況下,唐霜意反而冷靜了一點,他微喘著氣,卻根本不敢動。
又是昨晚那個人影嗎?
這個人兩次來都沒有對他動手,或許假裝沒有清醒可以逃過一劫?床頭的這人分明沒有殺他的意思。
唐霜意甚至不敢咽口水,隻有頭上細密的汗珠暴露了他的心情,他藏在被子裡手幅度很小地顫抖。
他能感受到注視著他的視線毫不掩飾,正自上而下地打量他,這個動作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唐霜意心跳加快。
他不知道床頭的人是誰,更不知道他進來的原因,是求財,還是……
唐霜意大腦裡很亂,他從小王三人的那起凶殺案一直想到了今晚的這場。
這會是那個凶手嗎?是來提前踩點嗎?
這種想法不斷刺激著唐霜意,他想像昨晚一樣,拿一樣東西狠狠砸向這個入侵者,然後跑出去。
但在這種偷入者僅僅和他隻有一個手掌的距離時,他根本不敢。
他害怕他剛剛有一點小動作,就會激怒這個人。
唐霜意維持著這個姿勢不動,他能感覺到那種如影隨形的視線,卻無法感受到站著的人的呼吸。
在無法動又意識清醒的情況下,唐霜意難免會胡思亂想,他莫名回想起了當時在鏡子裡講過的異常情況啊。
他手指微微發顫,不斷收緊。
或許,或許看著他的人不是人……
恐懼幾乎達到了巔峰,但他根本不敢動,隻僵硬地睡在哪裡,感受著人影越發放肆的眼神。
直到背部完全汗濕,唐霜意才感覺到壓力一鬆。
但他仍舊不敢睜眼,不敢有更大的情緒波動,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很小很小地翻了個身,慢慢睜眼。
他正好看到了一個背影。
那個人影正朝著門口走,剛剛踏出他的臥室。
唐霜意趕緊閉上眼,生怕那人折返。
他聽到了門輕輕合上的聲音,眼淚不自覺地流下來,默默從床上坐起,忍著抽泣的聲音,不敢哭出聲,抱腿坐在床頭。
直到天邊大亮,陽光照進來,唐霜意的床被照亮了一大片,唐霜意微微感覺暖和了一點,他保持一個動作太久,手腳都有些僵。
他眼睛微腫,紅了一片,他現在突然想到商心慈,想起昨晚的變/態是從大門出去,那必定有看到沙發上的商心慈,他生怕在外麵的商心慈出事,急著連拖鞋都沒穿,赤腳往客廳跑。
客廳的等亮了一個晚上,電視正在播放早間新聞,商心慈不受燈光和聲音的影響,在沙發上睡得正熟。
唐霜意的心稍稍放下去一點。
他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將手放到商心慈脖子上。
還好,是溫的。
唐霜意舒了一口氣。
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八點半,便推了推商心慈:“商心慈……”
不知道是不是一晚沒喝水,冬天又乾燥,唐霜意的嗓子有些啞。
商心慈沒有動,仍舊緊緊閉著眼。
唐霜意心裡感到一絲不妙,又湊到商心慈耳邊喊了一聲,商心慈仍舊沒有任何反應。
唐霜意感到一絲不妙,心一點一點落下去,商心慈看起來生命體態一切正常,好像真的隻是進入了深眠,但沒有人睡覺會叫不醒。
唐霜意強忍著眼淚,轉頭就往門口跑,他迅速從鞋櫃裡拿了一雙鞋穿上,急急忙忙往外跑。
不算太巧的,他又碰上了謝寓安被欺壓的時候。
是一個和上次欺壓謝寓安的長得不一樣的男人,肥頭大耳。
他狠狠一腳踹向謝寓安的門:“小兔崽子,彆裝,我知道你在裡麵。”
男人一邊說一邊踹門。
謝寓安家的門不知道是不是質量不太好,在男人第五次踹門後,猛地打開,讓抵在門前的謝寓安一下跌出去。
“你彆怪我,你那個叔叔欠那麼多錢跑了,還帶著妻兒老小一起,我聽說你以前也是住在那慫貨家裡的,讓你替他還錢也說的過去。”男人理直氣壯地講著歪理。
謝寓安頭隻微微抬了一點,他似乎瞄到了唐霜意,微微朝唐霜意搖了搖頭,似乎是讓他不要淌這灘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