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月回家,買了地鐵票,熟練的把行李箱搬到傳送帶,安檢進站。後來到站,她又拖著箱子,隨著人流,通過長達幾十米的電梯緩緩移動到地麵上。
地鐵口過馬路對麵,走幾百米,公交站光禿禿的,一點兒陰涼都沒有,等了半天,站台上的人越攢越多,車一輛一輛開過,卻沒有一輛是順路的。
張明月覺得嘴唇開始乾裂起來,她四下看看,不遠處有一個攤位,擺著大冰箱賣飲料,心裡想著,我現在可是餘額六萬多的人了,可以隨便痛快的,想喝水就喝水。
於是走過飲料攤位那裡,買了一瓶可樂,迫不及待的灌了一口,頓時全身都冰爽了。賣飲料攤位的老板接了錢,從腰包裡拿出一堆錢來,慢吞吞的數著給她找零。
張明月不經意間轉頭,看見自己夢寐以求的那輛公交已經到站,乘客魚貫的上去了,頓時著急起來,她衝著老板催促:“快,快,快。”
老板慢條斯理的把錢整理好,終於把錢遞了過來:“你數一下。”他皺紋包圍的眼睛低垂著,不看人。
張明月那裡還有時間數,她一把抓過來,拉著行李箱就跑。緊趕慢趕,終於還是沒有趕上那輛公交,隻好狠狠灌了一口冰鎮可樂解氣。
一輛出租車緩緩停在站台邊,司機搖下車窗:“有打車的嗎?”
站台上十多個等著的人無聲沉默,唯有張明月眼睛一亮,說道:“我!”
打出租比坐公交舒服多了,她可是餘額六萬多的人了。
張家父母選擇的中轉房,是筒子樓裡的一間,長方形的二十來平米的一大間,也不分客廳臥室,也沒有廁所廚房。
張媽媽的生活習慣要比大伯娘好一些,但也好的有限,這個臨時的房間也堆滿了東西,這些家具電器,要是賣了,可真的賣不了幾個錢。可要是想買一套那,就要花大錢了。所以能將就就將就,破家值萬貫。
張明月摟著張媽媽的脖子撒嬌:“一個月沒見,想死媽媽了。”
張媽媽感動到聲音哽噎:“委屈我們月月了,家裡實在是太擠得慌,讓你回來住著也難受。”
全家三口一起吃了飯,張爸爸依舊把那張以前放在陽台上的折疊床找出來,鋪開了給女兒用。
“再忍幾天,月月的大新房子馬上就裝修好了。”
張明月:“這裡湊合住也行,裝修好了也不用馬上搬,新房子有甲醛,對身體不好。”
臨睡前,張媽媽理所當然的把一個不鏽鋼的盆子放在床邊,說道:“半夜睡醒了,就尿這裡,不要出去。”
筒子樓的廁所是公共廁所,需要在走廊上走一會兒才能到。
第二天吃過早飯,全家一起去看新房子,張明月依舊是大T七分褲。張媽媽說:“這個也不好看,沒個女孩子樣兒,換那件紅裙子。”
張明月隻好聽話換了,她的皮膚白,正好壓得住正紅色的長裙,看起來青春靚麗。
張家的交通工具是一輛大型摩托車,全家三人擠在一輛摩托車上,看起來有點像一串兒糖葫蘆,紮眼,幸好路還算近,十多分鐘之後,就到了新房子。
張爸爸得意的很,從小區大門就開始給女兒介紹,指著一個大坑說這是噴泉,又指著一堆沙子說這個是花園。
張媽媽也補充了幾句,一邊說小區裡有健身器材,將來老了可以鍛煉,又說小區裡有雙語幼兒園,比普通的幼兒園高級。
一家人說說笑笑,還沒有走到新房,就見一個中年婦女,隔得老遠很熱情的和他們打招呼。
張媽媽就介紹說:“這個是劉阿姨,也是咱們棉三廠的,她家也買了這個小區的房子。就和咱們隔了幾棟樓。”
張明月乖巧又疏遠的打了一聲招呼,那個劉阿姨卻特彆熱情,竟然衝過來抓著她的手一陣誇獎:“哎,孩子長得這麼好看!還是名牌兒大學畢業的?真是又漂亮又聰明,聽說你工作還沒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