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月抄了一會兒單子,停下來揉了揉手腕。抄這種快遞的單子也是個力氣活兒,快遞紙後麵還有一層複印的功能,本來就比一般的紙張厚,一份快遞還要一遝三層的,分成主頁、存檔一和存檔二。
鋼筆肯定不行,簽字筆也不好用,一般都是用最硬的一種圓珠筆來抄,手指用力,要讓字跡力透紙背。
全憑自己乾肯定是不行的。張明月翻出一張白紙來,寫了個招聘啟事,跨嚓一聲,貼到了宏達賓館的正門告示欄,隻用了一天時間,她就麵試成功了兩個抄寫員。
兩個抄寫員乾活都挺利落的,其中有一個袁大姐,個子瘦高,顴骨高高的,說話兒也爽利,乾活兒也爽利。深得她的喜歡。
乾完了一天的活兒,帶著女工們出去吃飯。袁大姐知道自己得寵,就挨著老板來坐。張明月大方,除了晚飯,還揮手點了幾瓶啤酒。這些上了一點年紀,乾力氣活兒的女工,好多都和男人一樣,喜歡在晚上喝一點酒。
喝完酒,她們性子就更外向了,慢慢私下裡開始議論到棉三廠門市工作的李麗,大家一律的認為李麗是個叛徒,說她不厚道,背叛了老板。
張明月聽了幾句,出聲製止說:“李麗原來就說好了臨時乾一陣子的,現在她走了也很正常,你們好好乾活就行,不要隨便議論彆人。”
到第二天,小孫帶著女工們出門乾活,隻留下兩個抄寫工,袁大姐衝著張明月慈愛一笑,露出她白色的門牙來,說道:“我說那個小孫,原來全名叫孫小麗啊,倒是跟那個不厚道的李麗一個名字,讓她每天帶人去拿貨,不要跟那個李麗學了去做叛徒,她的名字,可真是不吉利。”
張明月聽到這個顛三倒四不通順的話,還挺顛覆三觀的,這位袁大姐,是在給自己上眼藥,背地裡說小孫的壞話那。
她哭笑不得的說道:“這個,不就是一個字兒一樣,扯不到一塊兒去啊。”
袁大姐一拍大腿,鄭重其事推心置腹的說:“老板你是年輕,心善。我以前見過那些做大生意的老板,都特彆講究好兆頭,名字不對的,屬相不對的,都不讓進公司。”
這位袁大姐,原來這麼愛好神秘玄學,喜歡背後議論人。要不說那,這麼利落討喜的一個人,怎麼會淪落到一個月賺她的八百塊工資?
張明月趕緊製止:“我是不講究這個的,以後彆說這話,開始乾活吧。”
女人成堆就是是非多,另一個抄寫員豎著耳朵在那裡聽那,到下午,這個閒話又傳到了小孫,孫小麗的耳朵裡。
孫小麗頓時手舞足蹈,哇的一聲大哭出來,衝過張明月那裡表忠心:“老板,我要是背叛了你,讓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劈死了喂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