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幽藍夜空, 院子裡的燈光還是很亮的, 當白胖子說能淹死人的時候,張明月看見何新偉臉上的表情僵硬了幾秒,這個表情一閃而過, 張明月也沒有細想。
何新偉忽然又說:“我們剛才喝的茶,就是這個井裡的水吧?我覺得還不錯。”
白胖子白老板說:“是啊, 是這個水兒泡的, 可都是茶味兒, 我得嘗一下清水是什麼味兒。”他轉身去找了一套工具來,從井裡提了水上來,倒在三個一次性的紙杯裡, 自己端起來,咕嘟咕嘟的喝了一杯。
“又涼又甜, 你們嘗嘗?”他遞了一杯給張明月。
張明月擺手:“我不喝, 你也太調皮了, 這都是在外麵放的水,不是活水, 臟了怎麼辦?也不說燒開了喝。”
白胖子指了指天上:“你看上麵!”
張明月抬頭看了看幽藍夜空, 一輪很大的月亮。“上麵這麼了?”
白胖子笑:“這個四合院上麵是罩了一層大棚的, 防風防雨防塵隔音,所以院子裡的東西都是很乾淨的。”
張明月笑:“那個是玻璃的還是塑料的?我說怎麼覺得月亮和天空有些不一樣那, 北京這裡就是沙塵大, 這個院子裡什麼都乾淨, 空氣也新鮮。”做盆景兒的菊花也特彆乾淨, 足足有兩個拳頭大,嫩嫩的一塵不染。
白胖子:“不光乾淨,還清淨那,外麵多吵鬨,這裡都沒有聲音。這裡多熱鬨,外麵也聽不見,那個詩裡怎麼說的,反正就是最熱鬨裡的清淨。”
何新偉:“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白胖子拍手:“對啊,這裡就是沒有車馬的聲音,很不錯吧?”
張明月:“清淨當然好了,可是我還是很喜歡下一點小雨小雪的,這樣封閉起來,反而不自然了。”
何新偉說:“我也是這樣想的。”
他們兩個都不喝水,白胖子自己吃了兩杯,又用剩下的一杯洗了手,轉了一圈兒去看柿子,又摘了一個吃。
張明月心想,這個房子不是租的嗎?摘了人家的柿子有些不好吧?但她也沒有說出來,也沒有問這裡的租金,想來應該是不便宜。
幾人回到房間,寧先生還是在和眾人說笑,大家晚餐都吃的差不多了,又換上茶來。繼續說笑。
這個時候,寧先生的助理快步跑進來說:“江少馬上就要到了!”
寧先生大手一揮:“快,列隊迎接。”
眾人走到四合院的門口等著,過了一會兒,才見一輛汽車緩緩進來胡同。張明月是打車過來的,那個時候路邊都有標誌提醒,這邊是不能進入機動車的。因為這個胡同窄的隻能過一輛車,而且也沒有停車的地方,隻能往前走,這個四合院門口還有兩隻石頭獅子卡著那。
不知道為什麼這輛車也沒有遵守這個規定。
寧先生親自開了車門,一個年輕人下車,眉目還算俊朗。
眾人簇擁著請他進去。
江少進門之後就先看見了正中桌子上的核桃們:“你說的就是這個啊?”
寧先生笑:“是啊,這一批質量不錯,下午剛送來的,我們挑了一些。江少看看,喜歡那對兒?”
那個江少就大刀金馬的坐在了椅子上,拿了兩個核桃軲轆。助理送上茶來,他也擺手不喝。寧先生說:“晚餐也好了,江少吃點?”江少也擺手不吃。
張明月心裡想著,什麼是晚飯好了,明明是大家都吃過了。
寧先生奉承的很:“把你們挑的,都拿過來,讓江少看看。”
於是大家都依次把手裡軲轆的核桃又獻了上去,江少就挑了幾隻,其中包括張明月剛才軲轆的兩隻。
他站起來說:“湊合用吧,我先走了。”他用白襯衫的下擺包著核桃,看起來並不像很講究的人。
寧先生的助理連忙送上來幾個紙袋裝的包裝盒。
眾人把江少送出了大門,汽車揚長而去。寧先生擦了額頭並不存在的汗,率領大家回到房間,他很大方的說:“剩下的大家都分了吧!”
大家都挑了,張明月也跟著拿了幾個。心說可以給爺爺用。助理分送上來包裝盒。明黃綢緞的內襯,看起來很高檔的樣子。
時間也不算早了,張明月告辭。緊跟著又有其它人告辭,寧先生也沒有留,大家散了。
入冬以後,天氣一天比一天的冷了,張明月開始穿棉服,呼吸出的氣體都變成白霧。早上走進早餐店的時候,隻覺得熱氣騰騰,水霧蒸騰,比夏天明顯了好多。
早餐店的老板又開始念叨股市了:“大家都說現在股市賺錢,我真是後悔當初沒有堅持下去,賠了五萬塊,硬割肉出來了。現在想想,還是再買一點的好。你說那?小姑娘。”
這個老板也是很有觀察力的人,知道每天炒股的客人,以這個小姑娘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