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把門帶上。”
宋建設說完,回頭看了一眼,才發現陸鳴已經離開,門也已經悄無聲息得關上了。
他鬆了一口氣,癱坐在了椅子上。
手指又在桌子上,敲擊了老半天,才重新端正得坐回了原位,從辦公桌上拿出紙筆,刷刷的寫起了信。
是該做出決定的時候了,再接著拖下去,不光對劉芸不公平,還會讓她在家裡的日子很難過。
這封信,宋建設寫得很快,也寫得很長。
一共三頁紙,滿滿當當的,他的字跡比陸鳴的潦草,但筆鋒堅硬。
隻憑字跡,就能看出他寫這封信時的堅定。
第二個禮拜,陸鳴空出了時間,帶著這封信,步行去往了鎮上的車站。
信是臨走時,宋建設才交給他的。
中間一周的時間裡,陸鳴都沒有催過他。
可從宋建設的態度中,陸鳴知道,他想讓自己再去一趟。
陸鳴沒有騎車,上一次,他已經騎夠了。
宋建設又給他寫了紙條,教到坐車到了縣城之後,再如何坐車才能過去。
在此之前,陸鳴都沒有給村長回信,反正信到村子的時間,跟他人到達的時間,也查不了多久。
還可以省張郵票,何樂而不為。
到村子之後,陸鳴堅定得認為,自己坐車來這個決定,實在是大錯特錯。
隻是三十公裡的路,就把他給折騰的夠嗆。
鎮子去往縣城的大巴,他就等了快有一個多鐘頭。
到了縣城之後,又等了好久,才等來一趟去往省城方向的過路車,五毛錢的路程就可以停下。
然後又站在路邊等了好久,才等來一輛帶著篷子的三輪車。
可是車隻到鄉裡,陸鳴好說歹說,花了兩塊錢,才說服對方,再多跑五裡路,把他送到了村裡。
而這一路,三輪車快要把他的骨頭給顛散了。
每遇到土路上的一個坑,就要晃動兩三下,把他整個人撞過來又撞過去。
陸鳴下車之時,氣得快要跳腳,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受這樣的罪。
可他脾氣還沒有發出來,就有兩次吃飯都遇到的一個人,走過來跟他打起了招呼。
又是遞煙,又是想邀請他,先去自己家裡坐坐。
陸鳴慌亂得搖頭,不知所措得看著他,又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憋了好半天才來一句,
“我是來喝喜酒的,村主任家在哪裡?”
那個人熱情洋溢得把陸鳴的衣袖給拉住了,“你先去我家喝杯茶歇一歇,歇完了之後我帶你去。
村主任幾天前就打了招呼,說你肯定會來。
村子裡的車都是在我們家門口下來人,我一大早就在這裡等著了。”
陸鳴更覺驚恐,哭喪著臉,求饒一般得望著他,“我想先去一趟劉芸家,待會再過去可以嗎?”
那人乾脆得回答,
“劉芸她娘,這會就在村主任家裡幫忙呢。
你去我們家裡喝完茶以後,就可以見到了。”
陸鳴快要絕望了,又說了一遍,“我要見的是劉芸,不是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