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了解荒漠的勢力分布以後,邊關月趴在石桌傷打盹,甘霖茶的效果太好了,經脈重新接上太耗費心神,讓她忍不住昏昏欲睡。
在她睡後,還在交談的奴真和竹簫忽然就沒話說了,小院歸於寂靜。
燭黎的目光重新落到邊關月身上,背影纖細,也不知道那麼單薄的肩膀是怎麼撐著過來的。
在聽到邊關月的事跡後她就對這個人感興趣了,因為殊途同歸。
燭黎生來不被家族親人喜歡,她從一開始就是被拋棄的那個,不過她沒有自怨自艾,也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過錯,她選擇自己拿到地位和權利。
如今幾百年過去,荒漠五城隻記得女王燭黎,那個沒有冠以的姓氏早就沒人記得了。
而邊關月被放棄的形式和燭黎不一樣,她被青玉仙尊撿回無極道宗後就沒有吃過苦,自小就是無極道宗的一霸,從五六歲修行以後更是順遂無比,破境如喝水,友人遍天下,連呼出去的風都帶著幾分少年意氣。
可在人生最順遂的時候邊關月被師尊和宗門打入穀底,從前的優待和偏愛如水中花,一碰就散,邊關月沒有質問也沒有懷疑自己,她隻是用慘烈的方式和過去告彆,帶著一身傷前往九域十八州眼中的絕地——荒漠。
燭黎投資邊關月不僅僅是看重她的天資,還想看看她未來會走到哪一步,會用什麼樣的方式對待傷害過她的前宗門和前師尊。
修士歲月悠長,總得有趣的事情打發時間。
燭黎移開目光的時候不期然地對上雲黛兮的視線,悠悠一笑,讓雲黛兮嚇得立馬扭過頭不看她。
嘖,雲家的人怎麼跟個脾氣暴躁會炸毛的兔子一樣。
*
邊關月一覺睡醒,車隊已經走出荒樹林,朝著五城趕過去,從荒樹林出來以後還要再在荒漠裡走幾天才到五城。
很久沒有睡得那麼久了,邊關月覺得自己全身像是打碎又重新組合在一起一樣,哪哪都酸疼,困頓地趴在桌子上,一動不想動。
太陽穴從身後搭上來一雙冰冷的手,給她輸入溫熱的靈力,輕輕揉著,舒服得邊關月眼皮子打架,差點再次睡過去。
“小兮兮?”
“閉嘴。”
聽到這個凶惡的語氣,邊關月就徹底放鬆下來了,全身心地享受著雲黛兮的伺候,聲音飄忽地說道:“從前也不知道你有這手藝,小兮兮你不厚道,是不是光給相好的捏肩捶背,不給朋友……嗷嗷嗷,你掐我乾嘛!”
“還那麼用力!”邊關月蹭的一下坐起來,揉著被雲黛兮掐紅的額頭,不滿地看著雲黛兮。
她也沒有說錯啊,以前她們搗毀哪家青樓的時候,雲黛兮就會在當地買個小院子,安置她看上的美人,她當時就在懷疑雲黛兮是不是故意想跟在她身後撿美人。
雲黛兮抱胸,居高臨下地冷笑看著邊關月,“因為你欠。”
說完,人就走了。
不給院子就那麼大,她走到哪,邊關月都能看到。
本想繼續嘲笑雲黛兮的,但看到她臉色那麼難看,邊關月難得對雲黛兮起了幾分好心思,沒有選擇火上澆油,隻是眼神仍是困惑地看著她,不太明白她為什麼發脾氣。
直到燭黎突然笑出聲吸引了邊關月的注意力,邊關月手撐著臉,好奇地看過去,“女王笑什麼?”
燭黎好笑地搖搖頭說沒什麼,她又不是濫好心的善人,何必挑破雲黛兮的心思呢,再說雲黛兮自己都沒說,她又何必參與進去,坐著看戲不好嗎。
雲黛兮羞惱地瞪了燭黎一眼,不管怎麼說,她都是雲家的大小姐,出門在外都有獨一份的底氣。
這一眼被邊關月看在眼裡。
邊關月看看雲黛兮,再看看燭黎,麵露沉思,就在其他人好奇邊關月在想什麼的時候,就聽見她口出狂言:
“女王若是需要夫婿,可以考慮考慮雲黛兮,她身份貴重,還愛好明豔動人的美人。”
收留青樓出身,無家可歸的女子時,雲黛兮總會選那些長相嬌豔俏麗的美人,可見其喜好。
“……”
在一片啞然寂靜中,奴真驚喜說道:“原來兮姐也喜歡漂亮姐姐啊,我也喜歡。”
最好雲黛兮和燭黎女王在一起結為道侶,這樣就沒人和她搶關月姐姐了。
就連不怎麼愛說話的劉海粟也驚詫地看著奴真,氣氛焦灼成這樣,這個時候是能出聲的時候嗎?
竹簫反應過來以後笑得不能自已,一邊笑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那,那還是挺巧的啊。”
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巧,是雲黛兮和燭黎巧,還是奴真也喜歡明豔美人巧,反正她快要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