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受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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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處刑的人是誰?”

“四少君昱公子。”

“昱公子?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少君上邑羅池,不會搞錯了吧?”

“我也覺得奇怪,這不覺都沒睡趕來一探究竟嘛。”

“這昱公子犯了什麼罪,竟嚴重到上邑羅池?此前他犯罪不都是在涿陵審判嗎?”

“聽說他摘了吉鬆靈果。”

“什麼?!吉鬆靈可是封印雎朔山的聖木啊,這一摘,雎朔山不就動搖了麼?”

“是啊,白義族也要遭殃了。”

天地都昏黑一片,一座高台隱匿於這不清明的暗色中,台上立著兩道身影。

台下是密密麻麻的人海,騷亂喧擾聲不絕於耳,所有的光源凝聚於一方高高築起的石壇,壇中蘊著一池黑水,水中崛起兩根粗壯的石柱,上套鐐銬鎖鏈,池邊燃著三盞聖火,是此間唯一的光源。

每一盞火都代表一種罪孽,火焰顏色代表罪孽等級,有兩種顏色,紅色和青色,兩色皆代表至高的罪孽等級,不同的是,青色是自行認罪主動受刑,而紅色是拒不認罪被動受刑。

此時的火焰是紫色。

特殊的顏色,特殊的意義。

——拒不認罪卻主動受刑。

為泠站在高台上,隱在黑暗裡,身側立著闕將離,他們誰也沒有說話,沉默看向邑羅池。

池邊有一座高台,台上立著聖女,洲主和少主,還有其餘監刑的白義族族人。

他還沒有出現。

所有人都在等他出現,人山人海裡是對他一致的評價——頑劣乖戾,罪有應得。

邑羅池是赤闌三大處刑地之一,位於涿陵與其他神族所居之地接壤中心,受刑者往往都是觸犯聖道不知悔改窮凶極惡的狂徒,處刑完便要驅逐出聖洲,漂泊入撫施淵。

受刑者皆罪孽滔天死有餘辜,但要處死他們的不是邑羅池,而是撫施淵,撫施淵是所有罪大惡極的狂徒性命終結之地,在那裡,他們會得到自己的報應,得到該有的懲罰。他們上邑羅池不過是進行一場神罰洗禮,滌淨罪孽的魂靈,以乾淨的心身進入聖淵贖罪。

此等狂徒並不常有,在嚴刑酷法的赤闌更甚,千年都難得一遇,過往受刑者屈指可數。

距離上次邑羅池處刑罪犯已過千年,而今時隔千年邑羅池再開,受刑者不是彆人而是赤闌族上古血脈,尊貴的少君。此消息一傳開,震碩四方,眾口嘩然,不僅是赤闌洲,其餘幾洲也有耳聞,人人都駭然失色,難以置信。

邑羅池公開處刑,誰人都能來觀刑,即便不是赤闌洲之人都能前來,但此次開啟邑羅池太過突然,能及時趕來湊熱鬨的隻有赤闌洲人,其餘洲人若想來看熱鬨,需跨過撫施淵,若要跨過撫施淵,便不能使用任何術法,隻能使用同雲門,亦或是乘坐淵中特有的魂舟,隨舟緩緩行進至少一月,外洲之人隻好作罷。

外洲之人雖不能親自前來,卻能通過博海告來觀刑。

邑羅池處刑,是向整個乾寧聖域公開處刑,無論身份貴賤種族分彆,無論大街小巷深宮高庭,所有族類生靈都能知曉,每每處刑總會引起一番轟動,受刑者不但是罪孽滔天的狂徒,還成了人儘皆知的“名人”。

為泠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這一切看起來就像一場兒戲,為了所謂的接待她,他不顧一切摘了聖果,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偷是搶,然後背負罵名以戴罪之身上極刑之地受刑。

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為了她,還是為了他?

還是單純為了吃苦?

“來了來了!出來了!”

“快看!快看!”

人群停止騷亂,靜寂無聲,齊齊看向一個方向。

昏黑不清的天地裡,響起陣陣清脆的鈴音,如同宣告死亡的喪鐘,聲聲敲擊在每個人的心上。

暗霧裡徐徐走出一道身影,不著寸縷,赤身裸體。

罪犯沒有羞恥可言,既要入邑羅池洗禮,便要回歸原始之態,以光潔不加粉飾的身軀承接池中聖水洗禮,這般才能洗淨罪孽的靈魂。

作為本真的他自己,也沒有羞恥可言。

不言羞恥不覺羞恥。

那般走來就像是平常走路,從容不迫,似乎在他看來,這本身就不是什麼值得羞恥的東西。

他的確是這麼想的。

人生來不就是赤身裸體嗎?這是屬於每個人的本真自我,麵對自我有什麼可羞恥的呢?

雖如此,此刻的他卻並未完全赤.裸。

虹咒汙毒浸透每一根血管,密密麻麻遍布全身,散發的毒氣繚繞不止,為他織就一件霧紗衣。

“那副樣子,很醜吧。”

應聲側首,為泠看見闕將離消隱在暗中晦暗的麵容,他麵無表情,雙唇緊閉,似乎方才並不是他所言,可他的眼睛卻緊緊盯著被押來之人。

“他還有更醜的樣子,那才是他的真麵目。”

這次,她終於辨清了那些複雜成團的情思裡,毫不掩飾表達出的東西。

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