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伽美什看著在泥巴堆裡一塵不染的, 如同穿越時空的縮小版自己,頗為嫌棄的向後退了一步,同時視線瞟向伊什塔爾, 讓她趕緊把她自己惹出的麻煩解決掉的意圖,就這麼直白且不加掩飾的刻畫在了臉上。
“看我做什麼, ”伊什塔爾拒絕承認眼前的麻煩與她有關, 她正暗自得意終於有一次麻煩不是主動找上她了, 又怎麼會讓自己陷入煩惱的旋渦, “人家管你叫papa, 你看我,我也不會承認我是他mama的。”
看戲的英雄王發出一聲哼笑:“這樣急急慌慌撇清自己的態度, 也很眼熟啊。”認識多年的壞處,就是對彼此行徑究竟代表何意心知肚明,伊什塔爾的用詞是‘不會承認’,便已經足夠證明她的心慌。
“本王的眼睛,可不是這麼無趣的顏色。”舊閃一邊說, 一邊指了指那個正站在兩個人中間, 左顧右盼頗有幾分手足無措之意的小娃娃,“況且這是聖杯的產物,而聖杯——”他拖長了音,讓伊什塔爾自己意會後意。
“那這樣的長相, ”伊什塔爾才不在乎呢, “難帶你還想要昧著良心, 說這不是你的崽兒?”學著往日吉爾伽美什的樣子將雙手交疊胸前, “得了吧,隻要有眼睛的都能夠看出他和你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伊什塔爾抵死不認,吉爾伽美什不斷推卸,這兩人你來我往愣是將其他人硬生生的搬作了布景板。遠阪凜正誇張的抱著間桐櫻,做出瑟瑟發抖的姿勢,誇張的哀嚎道:“我覺得我要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
間桐櫻被她姐姐的浮誇表演逗樂了,捂著嘴輕笑出聲。衛宮士郎終於找到了空檔,和自己的Archer圍繞著‘你是未來的我為什麼不告訴我’而展開討論。伊莉雅斯菲爾,她趴在Berserker的背上,對正對麵看起來正在狀況外的小不點兒很有興趣。
“Berserker,你說把他拐走的可能性,有多大?”伊莉雅對對麵那個笑容純良,眼神乾淨,此刻光著身子看起來有點兒小緊張的……等下……光著身子?
黑狗庫丘林抬起手遮住了伊莉雅的眼睛:“穿上衣服麼,”若不是他的禦主說話,他都要忘記在場還有女孩子了(遠阪凜和間桐櫻:???),“否則就把你打到地裡去,讓你再也無法出來。”
金發金眸的孩童側頭,似乎在組織語言。不過在他開口之前,正在看戲的英雄王,和與伊什塔爾已經退化到了‘這是你的孩子’‘不這是你的’等級爭執的舊閃,齊齊轉頭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王的身軀沒有一點兒可恥之處!”*2
……所以,其實你們還是默認了這是你的兒子對吧?
幼崽的眼神看起來又亮了一些,他顫巍巍的抬起玉白的小腳,想要往舊閃的方向前進,看著他張開的手臂,如同蹣跚學步的孩子,想要長輩的擁抱:“他不是本王的孩子,”舊閃語言拒絕,“但選擇了本王的身軀,這樣的眼光倒是值得誇讚。”
“本王的身軀,即便隻是區區仿造品,展露於世也沒什麼可羞愧的。”英雄王附和舊閃的觀點,“就如同英雄的雕像一般,王的身軀自誕生起就是受他人仰慕的,如此逼真的仿造品,會將王的光輝更好的宣言後世。”
艾蕾捂著自己的臉,已經羞愧到看不下去了:“我就知道,這個腦回路清奇的家夥一定說不出什麼好話。”
明明是圍繞著‘這小鬼是誰的孩子’而進行的爭論,在狂騎士要求幼崽穿上衣服之後,變成了‘王的身體即便隻是數據的複製版也毫無羞恥之處’的,來自吉爾伽美什*2的單方麵宣言。
在黑夜中站了十多分鐘的幼崽,在發現自己沒有得到應該能夠得到的抱抱後,金色的眸子裡泛上了水光。
雖然知道不合時宜,但是衛宮士郎就是想到了父母離異,被強迫選擇跟誰過的小孩子。這讓一向感性的衛宮士郎感到十分火大,甚至對渣爹渣娘無由來的生出了一股想要乾掉對方的憤怒和不滿之情:“夠了!”
衛宮士郎吼道:“夠了!”不知是哪裡來的膽氣,衛宮士郎抓起地上的石頭就朝舊閃、英雄王和伊什塔爾的方向扔了過去,“你們這些隻知道自己享受,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孩子感受的家長,最糟糕了。”
明明就是喜當爹,甚至連孩子他娘都沒打算跟他過日子,武力值可以算作是EX的吉爾伽美什,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麵對眼前這個十幾歲少年的質問,憑空產生了一種心虛感覺,連反駁都澀於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