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大人, ”Caster藍胡子一手持螺湮城教本(Preti\'s Spellbook),一手放在腹部,對著手持金白旗幟的聖女貞德彎腰行禮,“在下吉爾·德·雷, 會為您捧來勝利的投名狀。”
當他再次直起身子時, 臉上已經不見了對貞德的狂熱。他手中的螺湮城教本攤開,在這無風的環境下瘋狂翻動, 與之湧現的是自書中出現的,向四周溢出的暗色泉流。
克萊奧帕多拉嫌棄的指揮著自己的黃金蛇躲開那些圓球狀的暗色不明物體,雖然那魔力球裡所蘊含的龐大魔力宣告了其中的不平凡, 但是作為一位女士,克萊奧帕多拉實在難以對黏糊糊的東西心生好感。
藍胡子才不在乎克萊奧帕多拉的想法呢, 他將貞德擋在了身後, 麵相尤格多米雷尼亞家族人造人的臉上,是鄙夷並且狂妄的表情:“那麼,要開始了。”
如同自言自語,像是宣告天下。
“接下來的盛宴,還請諸位配合一下呢。”待客一般誠懇的語氣, 字裡行間卻是高高在上的不屑,“能夠成為貞德大人腳下的基石, 是你們的榮幸啊。”
隨著他手中的螺湮城教本‘啪’的一聲合死,那些從教本中溢出魔力構築的圓球, 如同戰場上得令的士兵, 轟然炸裂。
那些來不及躲閃的人造人, 又或者是心有提防而繞行的士兵們,無一例外的被這爆裂的深紫色黑霧所吞噬。然後在視線所不能及的地方,是接二連三發出的慘叫聲。
這紫色的黑霧,成為了劊子手最好的遮掩,便是克萊奧帕多拉的遊蛇,也沒有達到藍胡子教本此刻的殺傷力。而藍胡子對眼前無法看透的霧氣,對耳畔此起彼伏的痛苦叫聲,卻並不滿意,他蹙起眉頭似有不解的看著不遠處的霧氣。
等到叫聲小了下去,並隱約傳來說話額聲音時,他才鬆開了緊皺的眉頭:“果然,”他的聲音裡是滿滿的嫌棄,“這一次召喚我的人,未免也太過無能了。”
躲在廢墟之後,召喚出了Caster,然而剛召喚出來就發現這個Caster根本不聽話也無法溝通的,來自尤格多米雷尼亞家族的魔術師揉了揉鼻子,總覺得有人再說他的壞話:“真的不需要我用令咒將他召喚回來?”
這位相對年輕的魔術師,憂心忡忡的看著漂浮在他麵前的魔術鏡,其中正是遠處那突兀出現的暗紫色霧氣團:“再這麼下去,我們的人造人儲備可能就不夠了。”
“不必擔心,”回答這位魔術師的,是身披雪白色披風的俊美男人,“我們隻要提供足夠多的貢品,那麼這些英靈自然有人替我們解決。”他眼中是擋不住的狂熱和期待,“等到神明降臨,這個天下都會是我們的,此時沒有必要惋惜區區幾個試驗品。”
“但是家主,”坐在年輕魔術師對麵的,留著小胡子的男人看起來也有不同的見解,“聖杯戰爭……”
“不要忘記我們追求的是什麼。”被喚作家主的,正是千年樹尤格多米雷尼亞家族第十二代的家主——達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亞。
這句話一出,原本還有異議的其他禦主瞬間偃旗息鼓。
達尼克對他們這樣的反應滿意極了:“彆想太多,神明已經許諾,隻要我們為他們取得勝利,那麼他們便會替我們實現願望。到時候無論是魔術回路,還是爵位錢財魔術真理,唾手可得。”眼中是不加掩飾的野心勃勃。
尤格多米雷尼亞家族與其他魔術機構不同,他們是一群被否認的,被拋棄的,被遺忘的魔術師。他們太想要證明自己了,為了實現他們一直以來的夙願,不過是這點兒小犧牲——
——沒關係。
畢竟他們交易的對象,是神明啊,是無所不能的神明啊!
隻要這樣想著,隻要這樣重複著……
尤格多米雷尼亞家族的禦主們眼神灼灼的看著魔術鏡中的畫麵。
隻要他們交換足夠的貢品,那麼他們一直以來的夙願就會被實現了。
一直以來的夙願,就要實現了。
貞德被吉爾·德·雷擋在了身後,她的視線大半被對方所擋,然而她也沒有一探究竟的意圖。比起那些生死不知的敵人,貞德更在意的是站在她身側的天草四郎時貞:“天草君,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難道你要放棄麼?”
比起什麼都看不見的貞德,天草四郎時貞所站的位置很輕易的就將場中的情況收入眼底:“放棄?”他看著原本濃鬱的黑霧逐漸散去,看著倒地不起的人造人,以及他們身上更明顯是自己人誤殺的兵器,“怎麼會。”
一直以來的夙願,就要實現了啊。
變淡的黑霧並非是散去,而是在場中再次凝形,成為了無數形狀奇怪的生物,在戰場中橫行。那些有著數隻手足,甚至各處器官都不止一兩個的怪物,伴隨著來自埃及豔後的黃金蛇,在場中橫行遊走,將敵人吞食入肚。
他質疑過麼?他困惑過麼?他迷失過麼?
答案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