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根本沒有痛覺。
即便腸子流了一地,它依然毫無感覺。
出於本能,屍體對活人氣息極度厭惡,就見它再度站了起來,即便腸子不斷往外流,也沒有任何放棄的打算。
它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咬死麵前的渾蛋,為什麼它死了,對方還活著,不,都要死,所有的活人,都必須死。
張開嘴,發出含糊不清的嘶吼,屍體再度撲上來,它要咬斷這個可惡活人的喉嚨,品嘗他的鮮血,然後……
一起感受死亡。
夏爾並非沒有戰鬥經驗的雛鳥,他知道該去如何戰鬥。
見屍體撲來,他一手擺出阻擋狀,卡住對方咽喉,接著邁出右腳,繞到屍體背後。
抬起手,它凝聚一股聖氣在掌心,順著腰部摸去,狠狠伸入傷口,徑直伸入對方小腹。
啊……
屍體宛如觸電一般,夏爾現在積累了不少聖氣,對於活人來說,聖氣是好東西,可以促進身體組織恢複,但是對於不死者來說,聖氣就是毒藥。
而且是劇毒。
屍體想要掙脫,但是被夏爾死死扣著,不多時,它的魔力反應漸漸消失,宛如一灘爛肉,倒了下去。
就在屍體倒下的一瞬間,四個奴仆衝了進來,他們手裡拿著鋸骨刀,硬頭斧當作武器,張牙舞爪,雙眼血紅,宛若狂魔。
“這個狀態,腦子好像已經不清醒了。”
夏爾已經預見到這種情況,所以他並沒有慌亂,不退反進,向前墊了一步。
這一招出乎意料,前麵的人跑太快了,根本無從躲避,於是被夏爾用肩膀直接撞飛。
此時,第二個奴仆也到了,他舉著斧子,對著夏爾就劈過來,雖然力氣很大,但明顯沒受過訓練,力量分散,速度也不夠快,被夏爾側身躲過。
不等對方收招,夏爾再度出手,他用手術刀向前刺去,正好插入奴仆的眼睛,以他的力量,這一刀可不是切碎眼球那麼簡單。
而是直接刺入了大腦,一招斃命。
嚴格地說,這算是夏爾第一次動手殺人,不過他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畢竟是這些人,先要殺自己。
要麼對方死,要麼自己死,這個選擇,幾乎不用考慮。
乾掉了一個,對方還有三個,夏爾本來不想和他們糾纏,跑出去就行。
但是對方已經瘋了,兩個奴仆死纏著自己不放,還有一個守在門口,不給夏爾逃脫的機會。
纏鬥片刻,夏爾來到了工作台旁,於是拿起上麵切骨刀,轉身對著其中一人砍去。
對方見狀,竟然不躲不閃,而是拿著刀衝過來,準備和夏爾以傷換傷。
“瘋了。”
夏爾嘀咕一句,順手刀鋒一轉,變刺為擋,兩把刀摩擦出一片火花,顯然兩個人力量都不弱。
然而夏爾並不準備比力氣,他微微偏轉刀鋒,沒了著力點,對方身子當即踉蹌,向前跌去。
就在這時,夏爾已經來到對方側後,順勢將靠近的另一人踢飛。
緊接著,猛然回身,對方還不等站穩,刀鋒便切開了脖子。
鮮血和骨頭碎渣,飛濺而出。
這一刀,直接砍斷了頸椎。
守在門口的人,此時已經動了,現在的局麵是二對一,他們依然占據優勢。
他們有信心,畢竟來這裡工作,身體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他們的力量是正常人的三四倍,所以普通巫師遇上,對付起來並不輕鬆。
好在夏爾不是普通巫師,他一直堅持鍛煉,而且還在巴爾那裡學習了許多格鬥技術。
一手拿著刀,另一隻手則是拿起了托盤。
托盤是鐵製的,可不是薄鐵片,非常厚實。
兩人一左一右,向著夏爾攻來,意圖讓對方顧此失彼,露出破綻。
不過夏爾根本不管右邊的人,而是迎著左邊的家夥,舉刀就刺。
對方也持刀,而且擺出了以命換命的架勢。
“天真。”
夏爾嘀咕了一句,就在兩人交錯的一瞬間,他微微側身,刀子在他的皮圍裙上留下一條痕跡,但沒有破開。
對方沒有造成傷害,但夏爾卻沒有放過他的打算,隻見夏爾的刀勢也是一變,微微抬起小臂,也不發力,在交錯的瞬間,劃過對方的脖頸。
前腳剛落地,夏爾便借力暴起,狠狠一個回旋踢,將對方踢到角落。
雖然這一腳力氣很大,但也沒有造成太大傷害,不過無所謂了,對方的脖子一直在噴血,已經浸透半邊衣衫了。
失血超過三分之一,會立即休克,再流一點兒,差不多就會死亡。
夏爾不確定這個世界的人是否也會如此,不過看對方眼睛已經開始失去光華,應該是差不多的。
一連乾掉三個人,剩下的一個,已經明顯慌了,他拿著刀,手已經開始顫抖,在比畫幾下,略作威脅後,轉身便逃。
夏爾並不準備殺了他,自己與這幾個奴仆無冤無仇,對方故意布下殺局,顯然另有內情。
不過就在夏爾準備追擊之時,忽然傳來一聲慘叫聲。
於是夏爾快步出門,結果就見一頭猙獰的魔獸,竟然啃咬那個仆從,腦袋已經吃一半了,聽著“嘎吱,嘎吱”的聲音,和嚼乾脆麵差不多。
夏爾深深吸了一口氣,這頭魔獸,明顯已經不死化了,畢竟他記得,這東西一直放在石室裡,屬於極少數保存完好的魔獸屍體。
自己特意留心過。
而相比起普通人類,這種魔獸不死化,對付起來更難。
魔獸本就肉體十分強悍,不死化以後,雖然一些特殊能力無法施展,但是僅憑強悍的肉體,就能造成不小的破壞。
而且不死化以後,沒有痛感,沒有恐懼,除非釋放強力的巫術,否則幾乎沒有辦法對付。
屍體被吃了一半,魔獸抬起頭,它捕捉到了活人的氣息,於是調整腳步,麵向夏爾,露出……兩個眼窩。
這頭魔獸的眼睛已經被切除,用作試驗,所以現在眼窩裡,隻剩下一個大大的空洞。
但是這不妨礙它對付夏爾,畢竟魔獸對視覺的依賴度,遠沒有人類那麼高。
發出怪異的低吼,魔獸一步一步向著夏爾走來,它沒有眼睛,但依靠其他感官,早已鎖定了自己的獵物。
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刀,夏爾無奈歎息。
這東西對付那些發瘋的奴仆還行,用來對付一頭魔獸。
那簡直就是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