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幕後之人,他隻能等待,希望學院能夠給個說法。
畢竟事情發生在學院裡,與上次的魔力失控不同,這次是明晃晃的刺殺,按照學院規定,學徒遭到襲擊,是必須嚴查的。
等待並沒有持續太久,某一天,就在夏爾待在屋子裡翻書本時,一隻貓頭鷹,悄然落在窗前。
“謝爾塔.夏爾.尼拉賽赫,來我的辦公室一趟。”
貓頭鷹發出埃爾鬆導師的聲音,說完話,便直接飛走。
夏爾臉色一沉,看來這件事,最終還是落到這位維羅納的實際掌控人手裡。
這談不上是壞事,但也不是好事,畢竟埃爾鬆是個大忙人,並不是一個會為藍領學徒多操心的主兒。
“希望佐拉導師快些回來吧,不然你徒弟的小命,都要不保了。”
歎了一口氣,夏爾突然意識到,對於一名學徒而言,沒有導師撐腰,是件多麼悲哀的事情。
不管怎麼說,埃爾鬆既然要自己過去,那麼必然事情有了結果,於是夏爾穿戴整齊,離開了石板屋,直奔城鎮中心的那座小樓而去。
來到埃爾鬆的辦公室,隻見裡麵坐著三個人,除了那個維羅納的掌控者外,還有戴著麵具的西蕾雅,以及負責治安的紫領學徒——吉拉姆。
“坐吧,本來這次沒必要找你來的,不過西蕾雅導師認為,既然是你遭到了襲擊,那麼有些事情,還是告訴你的好。”
埃爾鬆的聲音有些疲憊,他擺擺手,示意夏爾找張椅子坐下,隨後看向吉拉姆,意思很明顯,剩下的話,讓這位紫領學徒代言。
“咳咳,通過我們的調查,前幾天在屍體庫襲擊你的奴仆,身份並不簡單,他們隸屬於一個叫做‘解放者’的組織,專門針對巫師學院發動攻擊。
所以這次襲擊,可以說是有預謀的,但也可以看作是隨機的。”
自己導師的意思,吉拉姆當然明白,於是咳嗽兩聲,開始了說明。
“解放者?
有預謀,還是隨機的?”
夏爾有些糊塗,這個組織他是第一次聽說,後麵的話還自相矛盾,他有點兒無法理解。
“解放者是一個奴隸反抗組織,他們曾經策劃過多起襲擊,以前主要針對帝國的貴族,但是這些年,更多針對巫師學院。
不僅是我們赫爾墨巫師學院,其他巫師學院,也曾遭受攻擊,畢竟他們在奴隸中滲透很迅速,彆說新買的奴隸,就是一些老仆,在受到蠱惑後,也會加入他們。”
“我們在那幾個奴仆的住處,搜到了這個組織的標誌,與此同時,我們還發現了一些藥劑,比如少量的複生藥水,很明顯,這就是為在屍體庫動手,而特意準備的。
至於你遭到襲擊,應該是運氣不好,你是當時唯一留在屍體庫的巫師學徒,所以他們把你,當做了目標。
另外我們詢問過屍體庫的守衛,通過查看出入記錄,並沒有發現異常,所以我們都認為,你遭到襲擊,完全是場意外。
他們隻是針對巫師和巫師學徒,而不是針對你個人。”
吉拉姆顯然做好了準備,他將最近幾天的調查結果告知夏爾,並得出結論,這是一場誤會,夏爾雖然遭到了襲擊,但並非是針對他個人的刺殺。
那些奴仆,完全是隨機選擇目標。
“不,我不這樣認為,如果僅僅是為了找個襲擊對象,他們為什麼不選擇維羅納,或者學徒聚集的地方。
僅僅刺殺一個藍領學徒,這劃不來,要知道行動一旦展開,他們就會暴露,斷然沒有下一次機會。
何況那些醉倒的奴仆怎麼說。
他們是不是同謀,如果不是,為什麼會反常地在工作時間喝酒。
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麼。
事情絕非如此簡單,我希望學院方麵,能夠更深入的調查。”
夏爾有些情緒激動,他被刺殺了,差一點就死掉,而且這不是第一次。
上一次的詛咒,差點兒要了他的命,如果不是海妖器官暴動,恐怕現在,他的墳頭都長草了。
而這一次,是明晃晃的刺殺,結果弄出來一個什麼“解放者”,事情就稀裡糊塗過去了?
“請你相信,這真的是一次誤會。
那些奴仆並非主動飲酒,而是被一種具有安眠效果的香料熏暈了,酒是後灌下去的,他們都是奴隸,或許是不想讓這些人擔責吧。
不過那些家夥失職,是不爭的事實,你也不必介懷,我們都處理完了。”
吉拉姆說得很平淡,似乎在他看來,這不算什麼事兒,但是夏爾,卻是眉頭緊縮。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誤會?
處理完了?
自己被刺殺,差一點兒就死了,結果一句“誤會”就輕描淡寫地過去了。
還有,那些奴隸是人證,結果你竟然給“處理完了”,這是要死無對證麼。
一時間,夏爾看向吉拉姆的視線,帶著怒火。
他這樣處置,未免有點兒糊弄事兒的嫌疑,擺明了是不願意花精力去調查。
夏爾明白,自己被輕視了,一個藍領學徒,還不值得他們大動乾戈,如果佐拉導師在,他們或許會給那位紅袍巫師麵子。
但很可惜,她不在學院裡。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身為屍體庫的管理者,自然是有責任的。
補償給你五個學分,算是一份歉意,希望你能接受。
另外那些奴仆都沒有了,我需要再找一批來,需要時間訓練,屍體庫暫時關閉。
所以你接的那個任務,依然有效,但需要暫停一段時間,等能夠開始了,我會通知你。”
西蕾雅對結果似乎並不怎麼關心,覺得自己給些補償,就算儘到義務了。
畢竟夏爾又不是自己的弟子,她才懶得管那麼多。
瞥了一眼幾人,隻見夏爾有些憤怒,埃爾鬆則是滿臉不耐煩,她覺得,自己可以離開了。
於是說完話,遞給夏爾一張轉讓學分的便簽,西蕾雅便起身走掉。
她不常出門,難得來一次維羅納,所以還準備去兌換處采購一些實驗材料。
很明顯,她來這裡隻是“順便”罷了。
“就是這樣。”
見西蕾雅離開,吉拉姆聳了聳肩膀,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仿佛在說——事情就是這樣,即便你不滿意,那也沒辦法。
夏爾牙關緊咬,他知道,學院是不會繼續查下去了,他人微言輕,導師又不在學院,即便受了委屈,也無處申訴。
然而就在夏爾起身,準備離開時,突然的,好半天沒說話的埃爾鬆,叫住了他。
他手裡拿著一份文件,臉上的神情,帶著一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