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繼續恐嚇著,車夫此時已經不敢出聲了,他知道在赫爾墨巫師學院,不允許學徒欺辱普通人,但這個規矩隻是說說,難道真的有人,會因為一個普通的雇傭,就去製裁一個藍領巫師學徒?
至少這種事,自己可沒見過。
咽了口唾沫,車夫難得揮動了鞭子,抽打前麵的老馬。
他想快點兒離開這裡,越快越好。
“停下來,快點停下來。”
車子一路暢通無阻,直到接近城門。
一隊士兵將馬車攔住,他們將矛頭指向車夫,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這時候,一名身穿甲胄的壯漢走了上來,抬眼看了看車夫,又瞧了瞧車上的標誌,微微皺眉。
“領主大人下達了禁令,波卡裡全城封閉,在找到刺殺菲爾丁主教的犯人前,不允許任何人出城。
還請巫師大人,多多海涵。”
這個壯漢明顯是個頭頭,知道這是赫爾墨巫師學院的車輛,所以雖然攔下了,但態度也儘可能的恭敬些。
“領主的禁令?
與我赫爾墨巫師學院有什麼關係。”
夏爾從車上跳下,他此時已經換上了學員巫師長袍,那藍色的領口,就是他說話的底氣。
哇……
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波卡裡人,早就見慣了巫師,但是這麼漂亮的,卻是頭一次見。
夏爾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他知道這些糙漢子腦子裡在想什麼,畢竟自己的外表太具有迷惑性,老實說,他感到一陣心煩。
而且有點兒惡心。
但是他沒工夫去糾正這些,隻是拿出了自己的任務委托書,也沒交給對方,隻是把上麵蓋著的印章,讓對方瞧清楚。
“我是在執行赫爾墨巫師學院的任務,如果你們攔下我,阻止我出城,我可以將這個舉動,視為對赫爾墨巫師學院的挑釁。
如果你們覺得無所謂,那麼我現在轉身就回去,但一切後果,全部由你們承擔。”
夏爾表現得很強勢,特彆是在說出“這是對赫爾墨巫師學院的挑釁”時,所有人都是臉色一變。
小卒們把視線投向他們的頭頭,而那位壯漢,則是臉色陰沉,糾結了許久,才開口道:
“請您不要誤會,我們並不是想要阻止您的任務。
隻是事關光明神殿主教被刺殺,我們也是奉命而為,還請巫師大人不要生氣。
我保證,城門關閉不會持續太久,也就三兩天的事情,這段時間,您的住宿和餐食費用,全部由領主府承擔,還望您不要為難我們,畢竟我們也不想這樣的。”
壯漢最後,已經露出祈求狀。
對於赫爾墨巫師學院,他們並非一無所知,甚至知道,一個在校的藍領學徒,有多大的分量。
老實說,他不懼怕一個藍領學徒,畢竟這種等級的學徒,在波卡裡很常見,而且在學院,也僅僅屬於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
至少對付一個藍領學徒,就是對學院的挑釁,這個理由,太過牽強了一點兒。
學院也不會承認。
但是今天這位,不僅外表獨特,而且那份委托書,也不大可能是假的。
如果真是耽誤了學院的大任務,那麼這件事,恐怕真就不好處理。
赫爾墨巫師學院,並不是帝國的下屬機構,嚴格地說,那就是一個獨立王國。
如果領主府和學院產生衝突,帝國大概率,是不會出麵調解的,畢竟貴族的關係很複雜,可謂派係林立,到時候落井下石的人會很多。
所以對於學院,波卡裡的領主府,向來都是采取拉攏和討好的策略,如果因為這件事而鬨出不愉快,麻煩會很多很多。
作為領主的心腹,他隻能儘量把事情簡單化處理,一切以不激怒麵前這位藍領學徒為主。
“我的時間不多,沒工夫待在這裡。
現在隻問你們,到底是開門,還是不開門。”
夏爾拿出木笛,微微注入魔力,當即木笛就亮了起來,畢竟這東西是無花果木製作的,可以當法杖來用。
啪啪……
士兵們紛紛後撤,他們知道巫術的厲害,那根本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能夠對抗的。
“巫師大人,還請您冷靜一些。”
壯漢也感到害怕,但是他明白,一旦動手,那麼事情就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隻能把按在劍柄上的手,又重新鬆開。
夏爾皺起眉頭,他其實是最不希望動手的人,畢竟自己隻能施展LV0的巫術,放個呲水槍助助興,真用巫術動手,根本沒有殺傷力。
反而還會露怯。
“開門。”
就在局麵劍拔弩張之時,突然一個聲音傳來,眾人立刻把視線投過去,發現是一位同樣身穿甲胄的——老頭兒。
“巴克教頭。”
壯漢趕忙跑過去,其他士兵也是連忙行禮,隻見老頭擺擺手,小聲和那壯漢說了什麼,最後壯漢露出無奈之色,轉頭看了看夏爾,便點點頭。
示意部下去打開城門。
夏爾不知道這老頭兒是誰,但對方自己開了門,避免一場衝突,他還是略微鬆了一口氣。
畢竟他隻是狐假虎威罷了。
通常任務處,是不會發放委托書的。
夏爾手上這份,屬於特例,是由埃爾鬆導師簽發,目的是給卡拉巴赫施加點壓力,讓他趕緊從海諾莊園滾回來。
算不上什麼大事情。
跳上車,示意車夫立刻出發,夏爾也不想在這裡惹麻煩,畢竟他的真實實力,實在無法給“惹事”兜底。
目送大篷車離開城門,士兵們沒有做出多餘的反應,他們的神情有些複雜,畢竟今天,他們是被人“強壓”了。
不過對於他們來說,沒有和一名巫師衝突,還是不幸中的萬幸,畢竟在他們看來,藍領學徒已經是很有本事的了,隨便一個巫術出來,就能把他們燒成黑灰。
相比之下,他們寧願和那些江洋大盜刀劍相向,也不願意麵對一名巫師。
哪怕是個藍領的巫師學徒。
車子走出去一陣,當波卡裡的輪廓從視線裡消失,夏爾突然喊停了車夫。
在對方詫異的視線下,他抬著一個大木桶,跳下了車,跑進了一旁的樹林。
轉眼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