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藍領學徒?
老實說,如果你是一位紫領學徒,甚至紅領學徒,我都會感覺好受一些。”
菲爾丁看向夏爾,盯著他那雙蔚藍色的大眼睛,用略帶調侃的語氣說著。
“什麼樣的領口顏色並不重要,重要的事情是,你違反了法律。”
“法律?
法律對你們巫師有效麼?
彆和我說,你們巫師都是安分守己的人。
事實上,相比起我的這點兒事,你們巫師做的事情,更加慘無人道。
我隻是貪了一點點錢,而且不是白拿的,我為那些捐贈的信徒施展神跡,對他們提供了幫助。
可是你們巫師呢?你們做過什麼。
你們隻會索取,甚至僅僅心情不好,就可以隨意殺掉一個平民。
相比之下,我所做的一切,已經稱得上善良了,你們才是邪惡的,是所有人的公敵。”
菲爾丁指著夏爾嚷道,夏爾沒有做聲,而是搖了搖頭。
“巫師沒有那麼邪惡,即便是作惡,我們也做的光明正大。
另外巫師也會幫助人,我們並非濫殺,的確有巫師草菅人命,但那畢竟是少數。
何況這個世上有很多凶險的魔物,長久以來,一直是巫師在與之對抗。
相比之下,巫師救下來的人更多,你說巫師殺人不假,但是巫師給了人們安全的生活環境。
老實說,我覺得與其崇拜光明神,還不如崇拜巫師,至少巫師一直在對抗魔物,保護人類的世界。
他們才是真正的英雄。”
夏爾反唇相譏,絲毫不被菲爾丁的話所動搖。
“英雄?你們算什麼英雄。
算了,我看你的嘴皮子也很不錯,如果能來教會,恐怕比當巫師有前途。”
菲爾丁不屑的搖搖頭,隨後調侃了夏爾一句。
畢竟不久前,夏爾還說巫師的嘴皮子不如光明神殿的主教。
但是現在看看,其實大家都不差。
“非常感謝,如果你能把聖氣的使用方法告訴我,我或許會考慮加入光明神殿。”
夏爾搖搖頭,而是換了一個話題。
“聖氣的使用方法?
那是主教才能掌握的東西,而且並非是靠學習,而是通過特殊的儀式,直接由神跡賦予。
等等,你問這個乾嘛?”
菲爾丁突然一愣,他感覺到一絲異樣,當即死死盯著夏爾。
他敢確定,自己對這張臉並不熟悉,雖然手下報告說,他們懷疑菲達克斯那個叛徒,很有可能是和這樣一位巫師學徒混在一起,但這張臉,他應該第一次見才對。
但是為什麼,好像自己和他很熟一樣。
還有,那些領主府的衛兵,除了老巴克,這個自己打過兩次交道的老騎士外,其他人的感覺,怎麼怪怪的。
菲爾丁帶著驚恐的神情,迅速向其他的衛兵看去,結果發現,他竟然看不清楚這些人的臉。
不是因為他們的五官模糊,而是記不住,盯著一個人看了會兒後,再去看其他人,發現會迅速忘記剛才那個衛兵的長相。
驚恐的他,猛地回頭看向光明神的雕像,結果發現,他連每天都在祈禱的神像,都記不住麵容。
“這不對,怎麼回事……”
菲爾丁捂住頭,他狠狠抓著自己的頭發,痛感很真實,這不是夢,但怎麼又感覺不真實。
“發現了麼,也好,那就走出來吧。”
夏爾的聲音傳來,但是身影卻漸漸虛幻。
菲爾丁驚恐的看向四周,神殿消失了,衛兵消失了,自己的侍衛消失了,甚至就連老巴克,也消失了。
他發現自己身處一片荒野,旁邊是自己的馬車,明月高懸,篝火隨風搖曳,侍衛們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終於清醒過來了麼?
陷入自己的夢境,感覺怎麼樣。”
一個悅耳的中性聲音傳來,菲爾丁轉頭望過去,結果發現,那個藍領學徒正在擦拭長劍。
他認得那把劍,不久前,就是這把劍,差點殺了自己。
那是菲達克斯的劍,但是現在,似乎換了主人。
“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
菲爾丁慌了,記憶開始湧現,他此時才回憶起,自己今天早上已經離開了波卡裡,帶著侍衛和搜刮來的金銀財寶,返回自己的常駐城鎮。
晚上在這裡宿營,莫名聽到奇怪的笛聲,隨後……
“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麼?”
夏爾站起身,他看向菲爾丁,晃了晃手裡的劍。
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侍衛,菲爾丁知道,那些家夥此時已經被殺了。
自己會陷入幻境,其他人肯定也無法幸免。
剛才這個擁有一頭藍色秀發的巫師學徒在擦拭長劍,那上麵的血跡來自哪裡,根本不必細說。
“為什麼不是菲達克斯來殺我,如果有你配合,這根本不費什麼事兒。”
菲爾丁強裝鎮定,他希望能夠通過對話瓦解對方,爭取一線生機。
“他來不了了,但是拜托我代勞。
好了,不要掙紮,我的動作很快,不會有太多痛苦。
畢竟我對折磨人,沒有興趣。”
夏爾向著菲爾丁走來,長劍在月光下泛著寒芒,他表情冰冷,看著菲爾丁,就像看一個死人。
“我可以把錢都給你,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我也可以幫你。
何況殺了我也改變不了什麼,最關鍵的,菲達克斯的仇人,可不是我,我隻是替人辦事……”
噗!
夏爾的動作的確很快,他一劍劃過菲爾丁的脖頸,對方當即捂住傷口,瞪著雙眼,直挺挺的倒下。
看著菲爾丁在地上不停抽搐,夏爾無奈的搖搖頭。
他原打算借機打探出聖氣的使用方法,結果發現,光明神殿的方式,自己根本做不到。
畢竟他不可能放棄巫師的身份,轉去投入光明神殿的懷抱。
“算了,至少這樣,我不欠你什麼了。”
夏爾歎息一聲,他抬起頭,看向月亮,一邊擦去長劍的血跡,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
神情,略顯惆悵。